但当他追到医院外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卓伟。
进出医院的人很多,秃头男很想和卓伟再见一面,但卓伟来去匆匆的,就像一个过客。
“宇航!谢谢你!”
“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秃头男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大声呼喊道。
而周围的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觉得秃头男有神经病。
……
哑巴坐着大巴车,到了一个县城的火车站。
“三轮坐不坐?”一个操着地方口音的男子道。
哑巴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男子。
“去大市场啊,行啊,上来吧!”男子笑了笑道。
哑巴上了三轮车后主动给了男子五块钱。
男子骑着三轮电车,晃荡晃荡的带着哑巴去了大市场。
大市场距离汽车站并不远。
到了大市场,男子给哑巴开了门。
哑巴也没什么行李,他下了三轮电车。
大市场口,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大冷天的在卖肉食。
“猪肝猪血,自己家灌的腊肠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都是新鲜的!”穿着围裙的女人的摊位生意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人愿意光顾她这里。
“阿,阿!”哑巴看着穿着围裙的女人叫了这么两声。
但他刻意和女人保持着距离。
他张开了双手,似乎要拥抱穿着围裙的女人。
但他隔得那么远,他最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阿阿阿!”哑巴想说话,可他只能发出阿阿阿的声音。
但哑巴叫了这么几声却是笑了笑,他穿着单薄的衣裳,朝着远处的桥上走去。
当走到桥上的时候,哑巴却是翻过了桥墩子。
哑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随后他闭上了眼睛,有些人是命定的缘分,不管她或是他带来的是欢乐还是痛苦,但这些人都是应该出现在生命中的。
哑巴举起了双手,纵身一跃。
他从来没有呼唤过‘妈妈’这两个字,但如有来生,他希望再做她的儿子。
卓伟在别墅里休息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时间,卓伟用自己的血做药引,配合方子给薛天佑治疗。
薛静甜的情况不严重,早就没事了,而喀秋莎喝了小柴胡颗粒后,也没有出现温烧的情况。
倒是薛天佑出现了两次反复,但到了第三天喝完药后,卓伟搭上了薛天佑的脉搏。
薛天佑的脉象平稳,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卓伟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卓伟下了楼。
拿起车钥匙,他去了车库。
驱车离开了天城紫府,卓伟去了深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卓伟到了医院后,直奔住院部。
在一个病房里,他看到了秃头男。
“儿子,别再勉强了,茜茜这个情况,医生说了除了做骨髓移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做骨髓移植,还需要观察七年的时间,如果这七年的时间里出现了意外,这孩子还是会走的。”
一个农村老妇劝着秃头男,农村老妇也是一脸的悲痛,可流眼泪又有什么用呢?这社会,得大病了没钱就是等死啊。
“妈,我想再等等,她这病是年纪越大越不好治疗,现在还有希望不是吗?”秃头男一把酸辛泪道。
“医院都下病危通知单了,徐医生说了,没必要再做化疗了,小孩子受苦啊,茜茜上次做化疗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也看到了……茜茜她说她好疼,她连饭都吃不下……”老妇将脸扭到了一边。
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已经够悲伤的了,才这么大点的孩子,陪着她,却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她失去其他孩子脸上的笑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这样的事儿,谁受得了啊。
老妇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而秃头男也擦了一把眼泪。
尊严在金钱的面前,似乎不堪一提。
秃头男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女儿就这样走。
“妈!”
“要不我去卖肾吧,我去卖眼角膜,我身上只要有的只要能拿来换钱的,哪怕把我的心都拿走,只要能换茜茜一条命,也值了!”
秃头男有些崩溃了,他精神失常一般的说道。
“儿子……你别说了,你叫妈还怎么活啊,妈也知道你想让茜茜活着,可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和你爸怎么办?”老妇痛的捶胸顿足。
但这种情况,在这里是常态,医护人员从这个病房里走过去,但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卓伟在走廊上点了一支烟。
他现在才明白,秃头男当初为什么想留在燕子山疗养院。
“这家伙,背负着这样的重量还这么逞强。”卓伟鼻子有些酸涩,吐出的烟气都是咸的。
他拦住了一名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