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山疗养院。

卓伟去找了老耿。

下午邓子贵出去了，老耿一个人在房间里。

递上了一支烟，话匣子打开，卓伟道：“耿哥，我听说以前最早一批在咱们这个宿舍楼住的是那个老头和哑巴，这事儿是真的么？”

“他们不是最早来的，他们算是三期。”老耿道。

“那一期和二期呢？”卓伟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他们的工作完成了，回家了。”老耿笑了笑，但言语中对这些事避讳莫深。

“耿哥，你注射了那种疫苗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卓伟追问道。

“不良反应现在还没有，卓兄弟你不用担心，别管别人怎么说，天华制药这种疫苗可是要上市的，他们也不敢胡来！”老耿似乎想错开这个话题。

卓伟闻言，也知道按照老耿的圆滑，怕是继续追问下去，不会得到多少消息。

闷了口烟，卓伟道：“耿哥，你有老婆孩子么？”

“我就一流浪人口，哪来的老婆孩子？”老耿笑起来很干涩。

男人到了四十多岁还打光棍，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是有问题，就是穷。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卓伟又道。

“想做的事情”老耿的眼神有些闪烁。

卓伟这个问题，似乎还真把老耿给问住了。

“我这种人，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混吃等死吧！”

老耿伸了个懒腰，他吧嗒了一下，吐出一口烟雾。

“其实啊，就算有，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希望了，男人上了三十五岁就基本上定型了，上了四十岁，如果还没闯出一番名堂来，那就彻底废了。”老耿叹了口气道。

岁数和梦想似乎是挂钩的，七八岁的小孩子敢大声嚷嚷着上清华考名校。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以梦想买个大房子，娶个漂亮的老婆。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呢，就像过了保质期的泡椒凤爪，除了一层风霜和干皮，似乎就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

“那你赚够钱后，准备做什么？继续留在这里？”卓伟好奇道。

“这里就像个鸟笼子，虽然出不去，但有食饵儿吃，也挺不错。”

老耿一直在打哈哈，他在社会底层挣扎惯了，说话就像是个磨盘一样，避开重点只是不停的转。

卓伟见没什么收获，他又去了哑巴在的那个房间。

哑巴还在房间里咳嗽，而那个爱化妆的男人则在一张演草纸上，计算着什么。

“已经存了七千块钱了，只要再熬两个月，就能做那个手术了。”爱化妆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激动。

“开眼角、面部整形、去泰国的费用”爱化妆的男人很认真，但他的想法却很另类。

卓伟进来后，爱化妆的男人也注意到了他。

“帅哥你是来找我的吗？”爱化妆的男人很激动道。

卓伟看着爱化妆的男人，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明三十多岁儿立之年的男人，却打扮的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然一点不好么？

“伙计，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和哑巴聊一下！”卓伟道。

“和他聊？”爱化妆的男人倒是乐了，“他可是哑巴啊，怎么聊啊！”

“这个就不牢你操心了，这是二十块，就当我的补偿。”卓伟递给了爱化妆的男人一张纸钞。

爱化妆的男人见到钱后，眼皮子狂跳，他一把夺了过来！

“好，你们聊！我去楼下坐会儿！”

爱化妆的男人走了出去，出去后还不忘帮卓伟带上了门。

而等那个爱化妆的男人离开后，卓伟对着哑巴做起了手势。

手语也是一种交流方式，而且像是卓伟他们这样的特种兵，学会手语打暗号是必要的一门课。

“你会手语吗？”卓伟作着动作道。

哑巴见状，脸色有些惊讶。

“我会！”哑巴也开始了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海涛。”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两个多月。”

“那你注射那种疫苗多久了？”

卓伟这么问的时候，哑巴迟疑了一下。

“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但哑巴还是做了手势。

“我以前学过医，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情况么？”卓伟扯了个幌子道。

哑巴有些犹豫。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卓伟又道。

“怎么做？”哑巴做手势问道。

“把你的胳膊伸出来。”卓伟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