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一心急,拔剑就抵在钟将军的下巴:“你若说了,我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你若什么都不说,就等着拿你的尸体去喂北荒的秃鹰!”魏帝凶极了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他们都生吞了。
吓得两人都一哆嗦。钟将军自来最是胆小怕事,又想着已为奴役,倒不如留下一命,极度诚恳道:“帝君饶命啊!”他畏畏缩缩的,有些脖颈发凉:“昨天,我们在崖边守了一夜,未见到什么人影子。就是有,估计也早就掉下崖了。”
若不是前锋阻止的及时,魏帝听到掉崖二字差点真要了解了他二人的性命:“帝君,且慢。他们两个是我们攻下吴国的突破口,轻易杀不得。”
魏帝急红了眼,怒吼一声,便抽过马鞭,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阿玖在崖边上等了许久,见兵马退去的声音渐行渐远,才慢慢从山洞中爬出来。可是这几日连绵大雨山体滑坡,她一个不小心,扯断了腰间的藤蔓。若不是正好洞口下面有个枝丫,只怕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她勉强用右手吊住自己,想要翻身,再跳到山洞里,可偏生这几日耗尽了力气。左手又受了伤,一时间上不得,下不去,只能干吊着。
突然马蹄声呼啸而过,阿玖急得气都不敢出,以为是吴军又回来了。这下要是被发现,定要被鞭尸了。
她闭上眼,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玖儿?”
魏帝在崖边恍恍惚惚看到玖儿的身影,又不确信,大声呼唤。
阿玖一向镇定的心,突然有些不可言喻的跳动起来。她没敢回。
过了一会儿,魏帝找了藤蔓,自己爬了下来。
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只恨不得自己不能替她受了这份罪。魏帝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死死地抱住。
阿玖只感觉自己的脖颈间有水,像是……魏帝……落泪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么。”这话说得,委实丢脸。曾几何时,阿玖那么骄傲的人,连帝后这个位置都看不上,竟然会对着他说出这么矫情的一句话。
帝君捧起她的脸,就是一个深吻。吻尽了担忧,相思,害怕。她不知道,刚刚那一刻,他甚至有了和她一起坠崖的念头。
军令如山,二人见阿玖不容商量的军威只能遵命。直到两个士兵匍匐前行,已有段距离,阿玖这才背起行囊,一路斩草,故意发出不小的声响。
“报!钟将军,后方魏军似乎带来了不少人马,我们要不要先撤。”埋伏在魏帝周边的吴国哨兵回报道。
吴国将领钟楚南再三犹豫:“他们后方的人,不是说已经生了疫病么,从哪里调来这么多人?”
哨兵道:“属下不知,就好像昨儿夜里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你可确定?”
“确定,那泥水里埋下的脚印看起来似有千军万马!”哨兵斩钉截铁。
钟将军想到魏帝先是假意和亲再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攻速,不得不担忧其中有诈!望着自己军中寥寥数兵,他无奈的叹气:“走,我们先剿灭了后面的人,再和左将军汇合!”
此时阿玖盘在树枝上,看到埋藏在右侧的钟楚南部队有移兵的迹象,心头一喜,再将丛林中捉着的数只野鸡野鸭齐齐放生,不一会儿,一小片区域热闹沸腾。
从右边抄近路的魏兵安全抵达了魏帝的部队。
“怎么就你一人?宰相他们怎么没来?”魏帝的前锋率先开口问道。
小兵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口齿清晰地解释:“兵中几位将领都感染了风寒,宰相高烧不退已被送回城。此次计划是由一位玖军师策划的!”
前锋面露忧色,再看他带来的口粮也就够撑个一两日的,有些不屑:“若是两日还攻陷不下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不知如何去回报魏帝的时候,魏帝一听到玖字便急急忙忙跑出来:“你说,是谁?是谁策划的?”
小兵还未开口,另一个送粮的兵也安全抵达:“不好了不好了,吴军两方蹲点的部队,都去追了军师。”
魏帝一把拽过:“可是长得白白净净一直跟着宰相的军师?”
二人均点头:“这一路过来,若不是军师想到如此计策,只怕这两袋粮都送不进来。”
魏帝战衣都未来得及穿,跑到马驹旁,骑上就要走。前锋赶紧上前拦住:“魏帝,不可!我们现在正是一举攻下伏牛山的最好时机,不能错过了!”
阿玖一路小跑,一路故意撒些粮食。追来的吴军,看到一路的稻谷很是开心:“这下好了,要是我们把这个兵队搅了,那魏帝就是饿也得饿死在伏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