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把这几句话又仔仔细细得回忆了一遍,为之哑然:“老头,为什么我的血会是解封的方法?”
老头的真身渐渐模糊,所剩时间不多,来不及做过多解释:“女娲石的锻造靠的就是凤族真凤致阴致纯之血,而你又是凤族嫡亲的后代!”
轰!
浮生跌坐在地,茫然的摇摇头:“不可能!凤族早在两千年前就灭族了!”
老头见她还恍恍惚惚,越发心急,只得跳脚:“你若不信,看你的右手掌心,是不是有一朵若隐若现的赤红色彼岸花!”
浮生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可老头就只剩下一颗脑袋还显现着,最后一句话便是叮嘱浮生一定要早点回去禀告夜阑月帝姬神石之事。
几乎是凭借着最后一口真气,爬到阑月寝宫门口的,屋里长霄还在,在西侧厢房里,用着观微寻找着什么。看到他手边上案台上的香,烧得几近完结,浮生了然。从她离开以后,他就一直在用帝姬的神识找那个紫蝶的身影。浮生心里酸酸的,自己走了那么久,他竟然毫无所觉,再往里看,帝姬正襟危坐,眉头紧皱,神识在上空引导者长霄。浮生连气都不敢吐出来,生怕出了一点声响,让他们双双走火入魔。
姑姑一听见细微的声响,便从偏房急急忙忙跑来,见浮生面色苍白的瘫软在门口,赶紧上前给她服下一颗还神丹:“姑娘出什么事了?”
浮生被姑姑牵着,站起,可双腿早已没有了知觉,声音哑然:“姑姑,我的血溅到了神石上,那里面有个老头,说我把女娲石的封印结束了。”
姑姑眼眸一暗,盯着浮生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浮生又扯了扯她,她才从惊恐中抽离:“浮生,这件事你没有和别人说吧?”
浮生被姑姑那双眼眸盯得无处躲藏,局促无比:“没有。”
良久,姑姑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我们青丘欠你娘亲的,终究要还了!”
“不好!结界破了!”屋里,帝姬收回自己的神识,最先开口惊呼。
长霄,沉声道:“恩,我也感受到了。”
浮生不害怕自己做错了事需要承担什么后果,可是她害怕的是,自己的错,会让长霄万劫不复。这一刻,她前进的步子有了退缩。
“浮生,浮生是你吗?”夜阑月语气极其轻柔,唤浮生进去。
浮生心头突突得跳着,有些秘密,被撬开一个缝,尘封的灰尘,只要用手轻轻一抚,就会乱了人的心智。浮生咬着下唇,她在害怕,不是不敢面对过去,而是不敢面对真正的未来。她与长霄交汇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哀伤。
大约是真的太累了,在长霄张口之前,浮生突然已经倒下。闭眼前,浮生不知道,是自己故意的,还是老天故意的。梦里,浮生像一只乌龟一样,她把自己的四肢都藏在壳里,任由别人敲打,都不愿再伸出手。她喃喃得喊着长霄的名字,一遍一遍,渐渐苏醒。
“浮生,还难受吗?”长霄将浮生慢慢抚起,让她靠坐在床边上。
浮生睁眼看到四周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永郡殿,不禁诧异:“我们不是在青丘吗?”
长霄眉头紧锁,一旁等了许久的若依吞吞吐吐道:“浮生,你们的天雷,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
浮生尾指颤抖了一下,突然腹部一阵酸疼,让浮生不禁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长霄看着满怀心事,却还是对浮生开了口的:“你在屋里躺着,无论发什么事,都不要出声,不要出去!”
“长霄,你是在为青丘的是怪我吗?”浮生几乎带上了哭腔:“我是无意的,真的无意的。我知道那个神石会引起不要的麻烦的时候,我就要走了。可是突然有一股力量,从我的后背袭击。我的血,就不小心喷了上去……”
长霄似乎根本没有听浮生的解释,只是一味的想让她冷静。这时候,来了一个侍女,端着一碗极其浓烈味道的汤药而来。
“来把它喝下去!”长霄接过药碗,想也没想的送到浮生唇边。
浮生刚要张嘴,若依的手,扯过长霄的袖子:“你真的要这么做?”
不知为何,浮生心里头,一惊。莫名的冷静下来,抬眼望着面前的男子。是他,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难道,为了神石,他想让自己死吗?
长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又回归平静:“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帝是什么样的人!”
一向喜欢冷眼旁观的令狐,这次也开了口:“他们的事,让他们做决定吧。若依,你别插手!”
若依,气不过,一甩袖子,水汪汪得眼睛看着浮生,只能摇摇头,示意浮生不要喝。
女人么,在爱情里,总是喜欢做牺牲者。浮生也是一样,虽然只是初次尝试了爱情的滋味,可她甘之若饴。她微笑得接过长霄手里药:“我自己喝。”
长霄见她这般坚强,不悔,反倒一阵心酸涌到心头,一把打开了浮生喝下去的药碗。
嘭一声,清脆入耳!
可是药已入肚,浮生只觉得绞痛,面上却还是故作轻松:“总不会是毒药吧?”
“不是。好了,你歇下吧。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只管找太白金星。”长霄没有再多言,转身,带着令狐和若依离开。
“蓉蓉,你就在这好好陪你师傅吧。”
长霄,此次一别,怕是你我,再无瓜葛了!泪珠从脸颊边,悄然落下,望着熟悉的背影,浮生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可是理智告诉她,她还有事要做,必须做,必须坚强的撑下去!
“蓉蓉,我到底是谁?”浮生冷静的语气,让蓉蓉害怕。
眼前这个,眼神空洞的女人,是她的师傅吗?
“师傅,你是我师傅啊!”蓉蓉抱着浮生的胳膊肘,小声哭泣:“师傅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