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妹妹,慕泽楷眼底掠过欣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手更是宠溺的在他头上揉了揉,“瘦了。”

慕瑾柔将他的手捉下,亦如幼时每次被他揉搓发丝后露出的嗔怒,忿忿咬牙,“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慕泽楷闻言轻笑,“乱了也漂亮。”

四目相对,兄妹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那些不快,那些嫉恨全都随着时间而消失不见。

他们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那样纯粹而毫无芥蒂。

“哥,来看爸吗?怎么不进去?”说着,慕瑾柔就要过去拧开病房门,却被慕泽楷拦住。

她困惑的扭头望去,对上他略微复杂的目光,慕瑾柔抿了抿,像是明白了什么,“里面是谁?”

如今能够让她哥哥亲自带过来又守在外面的,慕瑾柔不可能猜不到。

但她不猜,一双眸就那么望着慕泽楷,谈不上愤怒但也没了方才同他打趣地轻松与随意。

有些心结不可能立刻解开,慕泽楷懂,所以他不勉强小柔一下子就接受槿歌。

更何况,在她心底一直都认定是槿歌害了父亲,那样的误解需要时间来让她慢慢改变。

他拉着慕瑾柔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手疼惜的抚摸着她的头,亦如小时候她每次闹情绪,哥哥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她。

“是槿歌。她来帝都了。”

慕瑾柔垂下眼睑,双手自然的微握的放在膝盖上。

没有接话,耳边是哥哥颇为语重心长的劝慰。

“她想来看看爸,所以我带她过来了。”

“是吗?”突然,慕瑾柔一反之前沉默姿态,抬眸看向慕泽楷,那目光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那样的眼神让慕泽楷无奈,但也不愿她们姐妹仇恨,“小柔,爸出事跟槿歌无关。”

慕瑾柔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他,良久才冷然的勾唇,“是吗?”

一声反问,道不出的内心惆怅。

“小柔……”慕泽楷蹲下身子,眼角余光瞥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方才语重心长的道:“瑾柔,她是我们的妹妹,当年那些事我们无法参与。”

“我记得小时候,你时常跟我说要是你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如今愿望成真,我们该欢喜而不是憎恨。”他的嗓音很轻很柔,两个都是他至亲的人,他不愿看到其中任何一个生活得不愉快。

“如果可以,尽快。”慕槿歌平静道出时间。

慕泽楷自是满口应允,他说:“好,你明天等我电话。”

……

前往探望慕寒生必定不容易。

慕寒生出事外面依旧传得似是而非,慕家需要用这引出伤害他的幕后之人,也需要这样钳制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所以有关他修养的地方其严密程度可想而知。

慕泽楷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将她从老宅接出来的。

一路上,她远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会看着窗外发呆,一个侧颜是藏着万千心事。

几度他想要说些什么,但面对槿歌这个时候他的言语变得苍白。

他们曾是伤害她最深之人,这个时候所有安慰的话都变得可笑。

但坏情绪似乎也会传染,在她一路并不高昂的情绪下,慕泽楷亦处于低迷之下。

一路兜兜转转,当出现在一处环境静谧雅致的房子面前时,慕槿歌游离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好一会像是才反应过来。

“到了?”

慕泽楷点点头,外面有哨兵把手,慕泽楷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对方检查,对方将其身份核对无误后方才放行。

再度发动引擎,慕槿歌才恍然的似乎听到他低低的答了声。

进入雕花大铁门,慕槿歌看着几人高的围墙内,那错落有致的房子。

有身着白色衣袍的医生护士和身着蓝色格子病服的病人穿梭其中。

几乎几步一个监控,主要门禁地方还有卫兵把控。

这里怕是连苍蝇也飞不进来,如若不想让人知道慕寒生的情况,这里无疑最合适。

“这里有大伯母的学长,目前他是爸的主治医生,所有一切探视都要经过他的同意。”车子停下,慕泽楷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时解释。

“来之前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