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吧。”靳殊离沉吟一下,示意道。
柳清菡十分知分寸的站起身。
“你要走了?”靳殊离有些不舍。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柳清菡听靳殊离这清冷的话语,还以为对方嫌弃她烦人了,本来是打算走的,因此故意赖下来笑嘻嘻道:“你这是要赶我走?我还偏偏不走了。”
靳殊离还真就恩了一声,令柳清菡怔了片刻,他依然拽住她手腕:“那坐下。”这态度干净利落的,
“我还是去屏风那里避一避,你们大概是要谈论国家大事。”柳清菡想了想说道。
“没事,你尽管坐着。”靳殊离紧紧抓住柳清菡的手腕。柳清菡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靳殊离似乎不大希望自己离开,但是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也当是自己胡思乱想,像是靳殊离这么冷情冷性的人,哪有什么不舍的。
柳清菡听靳殊离这么说,也没有推辞,反正她也不想动,毫不客气的霸占了宝座一半的位置。
求见的霍大人,李大人和卓大人进来低头行了一个礼,等他们抬头的时候,纷纷都目瞪口呆的,有些不敢置信。
这靳殊离虽然还不是皇帝,但是朝廷上上下下的,几乎都是把靳殊离当做真正皇帝来看待,毕竟靳殊离除了没有举行登基大典,可是他已经是月矅国掌权人,坐在龙椅上也并不算什么。
可是那里容得了外人来坐的道理。
三人纷纷皱了皱眉头,感觉于理不合。可惜他们深知摄政王靳殊离的阴晴不定,专横独断的脾气,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容不得旁人闲言碎语的,这要是说了,轰出去都是小事。
他们还是先把正事说了吧,这是三人的想法。
“你们有何事说吧。”
三个人瞄了瞄上首的柳清菡一眼,犹犹豫豫的似乎是在想这样的国家大事能在外人面前说。靳殊离看他们欲言又止的,也没有催促,只是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移到柳清菡身上。
几个人看靳殊离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无可奈何的开口了,这首当其冲的就是霍染。他性子急躁,早就有些不耐了。
“启禀摄政王,微臣跟几位同僚讨论了一番,认为还是先拿下蓝鼎,朱霞国这一地带为好,这一地带易守难攻,盘踞点极为有利,跟我月矅国息息相关,以后的作用不可小觑,只是这蓝鼎国,朱霞国虽然是比不上我国地大物博,势力深厚,但是本朝在陆战能力虽然强,可惜比起他们国家的海战方向还有作战的技术,还是有很大不足。”霍染开口就跟敲响的洪钟似的,响亮的惊人。
“确实如此,蓝鼎国,朱霞国只要凭借着独有的楼船和艨艟的设备,还有熟悉水性等等的优势,哪怕兵力不够,我月矅国恐怕攻打好几年也攻打不下来,即便攻打下来,也是两败俱伤,一点不划算。”李大人接下去说道。
“而且战船上的的兵家设备以轻型兵器为主,他们的兵器有较大的杀伤力,我朝估计要是攻打讨不了好。”卓大人接下去说道。
这下靳殊离也严肃一张脸庞,陷入思绪里头,这确实都是弊病。
几人几乎列出所有的弊病,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一时陷入苦恼,这盘踞的地点一定要拿下的,柳清菡看他们深重的模样,也就知道这地方有多么重要了。
本来在一旁早就听得无聊透顶的柳清菡正打算溜走,不过听见他们提起战船,想起自己在现代读过的一本华国近代史,主要说的都是这样海战防线的作战。尤其是他们说道的几点,上面都有针对性的解决的方法。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了,柳清菡也忘记了大概。
很快四人谈论很久,得出几个方法,虽然有些费时间,但是也只能这样做打算了。
御书房
一名身穿银白色锦服的靳殊离坐在宝座上,半垂着俊秀绝伦的面容,看不清楚眼眸里的情绪,高挺的鼻梁打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轻扣案几,状似在思索什么,听着下面官员争论不休。半天没有出声。
“这燕国突然这么殷勤,献上奇珍异宝,又想要把两位公主嫁过来,俗话说得好,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微臣看这燕国必然是有事相求。”一个官员说道:“我看对待燕国还是要慎重。”
“杨大人想的太多了,我倒是觉得这是燕国上表诚心,显然是为了依附我国,哪里像是杨大人说的这般复杂。再说燕国就是想要别有心思,可它一个个小小的国家,给它几百个胆子的,如何敢跟我国作对的。”另外一个人不以为然说道:“不过杨大人说对了一定,这燕国这次来肯定是为了寻求庇佑,只是既然来了,不是更要彰显我大国的风范,才不失了礼数。”
底下的人对于燕国的这次的来临评论不一而足,各有各自的想法。
“行了,行了,不必多说了,这事本王自有决定。”靳殊离听得脑袋都头疼了,也没有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什么好的决定出来,反而是废话一箩筐的。揉了揉额角。
一个太监从外头匆匆忙忙的走进来,附耳在靳殊离跟前说了几句话。
靳殊离一双桃花眼倏忽睁大,长长的眉宇拧成川字型,眼眸蕴藏着几分磅礴的怒意,重重拍了厚重的案几一声,案几上的东西随之颤动起来。
底下的喋喋不休的官员早就鸦雀无声,看靳殊离脸色不好,一个个高谈阔论的人夹紧尾巴做人,心里则是猜测摄政王生气的缘由。
靳殊离忽然站起来就要往外头走,疾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瞥了一眼偷偷觑他脸色的众多的官员,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下去。”
来来往往踱步,盯着那个小太监说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注意他们的行动。”靳殊离暗地里嘱咐小太监交代一切事情,也让他下去。
坐在座位上,一手撑在下巴,两手交叉,眼眸幽深。
进来奉茶的宫女江云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只有靳殊离一个人,仰着脖子依靠在座位上,俊秀的面容上两道长长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抿着丰润,唇形优美的嘴唇,显得更加性感,看起来像是陷入什么困恼似的,偏偏这丝毫不影响他面容的深邃精湛,身上颇有几分威仪,看的宫女偷偷瞟了靳殊离一眼,脸红心跳的。
那宫女柔声说了一句:“王爷,奴婢给您斟茶了。”
靳殊离轻微点了点头,长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丝毫没有起来。
那宫女一边斟茶一边柔声劝道:“王爷,要是疲乏了,为什么不去休息休息?”
靳殊离猛然睁开眼眸,乌黑色的眼眸深不可见底,就跟出鞘的刀剑锐利,吓了那宫女一跳,她原本就被上头的太监嬷嬷嘱咐了,在摄政王面前要少说话,多做事,谨言慎行的,但是宫女见了靳殊离,顿时把这话抛之脑后了,本来她也是没有这样的信心的,大概是听宫里人说多了摄政王近身一个女子的事情,如何能不动什么歪心思,因为她带着诸多的心思,被靳殊离这猛然睁眼,毫无防备之下,捏着茶柄手的手一摇晃,净是把所有的茶水浇淋在靳殊离骨节分明的,晶莹剔透的手指上。
那宫女顿时脸色就发白了,立刻跪下来赎罪。
“奴婢不是故意的,望王爷饶了奴婢。”宫女惶恐求情道。
靳殊离瞧了自己淋湿的手背,一部分溅到的衣袍,还有宫女抖动的肩膀,俊秀的面容上面无波澜的,冷冷说道:“倒个茶都倒不好,要你作何?剁手,剜眼,拔舌选一个?”手指轻敲案几,这响声在宫殿里极为清晰可闻的。
果然听见这话,那宫女身子哆嗦的跟风中的落叶似的,她就不该拿大,硬是抢着要干这一份近身的伺候的差事,还以为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哪想到自己一走神除了这样的差错。
靳殊离心情正不好,胸腔内蕴藏着满满的怒火正无处宣泄,看有个人撞上来,负面的情绪倾泻而出,冷笑出声:“你这是不说话,本王当你是全选了,来……”
他正要说话,大殿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这声音越来越近,靳殊离也懒得搭理在地上趴着的宫女,看向来人的时候,在就收起一脸的怒容,反而像是往常优美的嘴唇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就跟透过玻璃的金色迷离的阳光似的清透耀眼。
“你果然在这里,我就说你一个工作狂,不在这里在哪里?”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轻灵清脆,在跪在地上的宫女而言简直是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