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渣男上门

泠然和荷雨早就端上菜肴之后跟其他的丫鬟默默垂着头退下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你干什么?”柳清菡气恼推开司马骁翊,心脏还砰砰的跳,又气恨的报复踩了他几脚。

“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司马骁翊抱着几个本书过来。

“当做赔罪礼,恐怕还不够。”柳清菡佯装不屑的瞥了一眼,抬了抬自己尖尖的下巴。

司马骁翊挑了挑斜飞入鬓的剑眉,勾了勾菲薄的嘴唇,漾起一个令人炫目的笑意,只觉得柳清菡这个样子娇憨可人的紧,偏偏她自以为自己很有气势,其实她的嗓音软糯,怎么生气都要一股撒娇的味道。不过他就算她再如何令人心软,他都不打算放纵她。

今天他让暗卫把她这几天的行程,大大小小的事情,各种细节一一罗列,一丝不落的看完柳清菡干的事情,司马骁翊的俊脸顿时黑了,觉得自己处罚的轻了,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马场骑马,马场全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的,一想到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司马骁翊心里一阵怒火烧起,真是不成体统!看到柳清菡差点坠马更是脸色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当场他撩开衣摆坐下,突然搂住柳清菡的腰身,直接把她面朝下趴伏在他膝盖上,撩起她的裙摆,啪的几下手掌就落在她屁股上。

柳清菡被司马骁翊的动作吓蒙了,说好的道歉呢?又是震惊司马骁翊没脸没皮又是羞耻,这根本是长辈父母教训熊孩子的姿态。

反正司马骁翊教训完,泠然和荷雨就听见屋子里一顿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一阵响亮的怒骂声,你这个混蛋!我要跟你和离!

泠然和荷雨面面相觑,怎么好好的,吵起架来了,正当她们思考要不要进去帮忙,摔瓷器的声音,夫人的怒骂声全部被床架吱吱呀呀要散架了的声音盖住了,听得她们耳根子通红的退下了。

……

蒋春儿过来跟柳清菡告别,拉着蒋璟程给柳清菡磕了还几个头,柳清菡想要拉她起来,不过看到她脸上的郑重之色,柳清菡微微一怔,也就让她磕完了头。

“你做好决定了?真的要去?”柳清菡询问一句。

蒋春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昨天出去碰见侯爷了。他跟我解释了,之前驱赶的事情都是误会。他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要是她眼睛里少些惆怅只怕更有可信度。

柳清菡抱起蒋璟程坐在她腿上,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半响才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之前都是给太后娘娘讲故事,这一回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也讲个故事给你听。”柳清菡讲的是历史上有名的一介布衣韩信忍受胯下之辱最后成为一代枭雄的人物。

蒋春儿听得怔怔的,等听完了,眼眸泪光闪闪的,不过她算是个极为内敛的人,又笑了笑,把眼里的泪意收了回去,她何尝不知道这一趟回去,等待她的是什么,不过就算再艰难她也要回去,她还怕柳清菡挽留她,想了好几晚上,才终于下定决心过来跟柳清菡告辞。

“你们什么时候走?”柳清菡问了一句。

“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蒋春儿说道。

“那你临走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柳清菡笑了笑说道。示意泠然呈上来。

泠然捧着一个匣子。

蒋春儿还以为是金银珠宝的钱财,立马摇头摆手说道:“春儿受不起,更何况,我进了府,要这些做什么,又不愁吃穿的。”

柳清菡一看她就知道她想歪了,开玩笑道:“我可舍不得送你银子,你听没有听过我的绰号,叫做貔貅,只进不出。”

蒋春儿登时笑出声来,无奈摇了摇头。

柳清菡打开了匣子,对着蒋春儿。蒋春儿呆愣看着这些礼物,一时回不过神来。

柳清菡并不管蒋春儿什么表情,询问蒋璟程道:“想不想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再没有那种异样的眼光?”

蒋璟程不住点着小脑袋,睁着淡红色的眼睛问道:“真的可以吗?”旁人觉得妖异吓人,柳清菡到是觉得他的眼睛跟红宝石似的漂亮。认真跟他对视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当然可以啦,你要不要试一试,不过记住一点,你遮住自己不同,不是因为低贱,正是因为珍贵,更是其他的人不配看见,懂?”

蒋璟程听得懵懵懂懂的,不过还是深深刻在心里。

柳清菡一件一件拿出匣子里的一顶能够乱真的假发,还有黑色长睫毛,给蒋璟程一件一件仔细的戴上,黑色的头发,眉毛被炭笔画成黑色,就连白色的睫毛都用黑色的睫毛抵住,除了淡红色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猛然一眼看上去就跟一个正常的小孩似的。

蒋春儿一直知道柳清菡的本事,但是还是大大的震惊了,捂住嘴巴,眼眸瞪大,一旁的泠然和荷雨也是被蒋璟程的巨大改变稀奇不已。

“好了,因为时间太赶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柳清菡一副很嫌弃自己的粗糙成果的样子。

泠然和荷雨眨眨眼睛,要不是知道夫人的性格还以为是她是故意自我炫耀,什么叫做只能做到这样?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居然能让改变人的样貌。三人围着蒋璟程看的啧啧称奇。蒋春儿尤其激动,因为蒋璟程的外貌,她的孩子受到了多少伤害和异样眼光。她又是亲又是摸蒋璟程,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其实柳清菡还真是对自己粗糙的成果不大满意,她来自的灵感主要是之前看过太多的武侠剧,动不动就是易容的,对比人家的易容,自己简直是小儿科,她本来一直相反设法的想要把在不伤害蒋璟程的眼睛的份上,帮他做几副美瞳,只可惜这里条件有限的很,只能展望未来了。

不过这样的改变对蒋春儿母子来说都是一个好事,俱柳清菡所知司马庭枫也不知道作孽太多还是怎么地,生了一大堆的女儿,并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之前是因为蒋璟程的怪模样,他们才抛弃蒋璟程这个唯一的儿子,现在蒋璟程变得跟平常人一样,一双红色的眼瞳只要说是生了病,以后还能变好。

还怕唯一的儿子不受器重和重视?只怕蒋春儿也会母凭子贵,水涨船高。柳清菡几乎能预见这样的结局。

她突然有些好奇,梁黎蓉要是以为能任她拿捏得棋子变得能跟她有势均力敌的可能,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清菡送走了蒋春儿母子之后,也开始不止是研究七七八八的,毕竟黄鹤楼的生意还是要照料的,那可是她的家底,当然要好好的料理清楚。

正当她上门,正巧赶上阿壮也要去找她商量事情。

“最近附近又相继开了几家酒楼,一开始我是不以为意的,一门心思研究黄鹤楼的生意,只是慢慢的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妥。”阿壮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辞表达出来:“有一家主要是做药膳的,卖的十分好,我想着掌柜,干脆我们也往这方面发展发展?”

柳清菡听阿壮用词有些奇怪,什么叫不妥,不过等柳清菡自己去尝过哪一家的味道,才体会出来,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十分的鲜香,沁人心脾的,而且他们打出的口号十分好,主要是身体康健,长寿方面的,自然价格也是分外昂贵。

其实柳清菡也有些意动,不过她也不急,这市场的蛋糕本来就大,要是别人能分去一块也是他们的本事,她守得住自己的蛋糕也是自己的本事。

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还是先稳住自己的脚步,再来筹划别的。

因为柳清涵在马场受惊,手又受了伤,也就早早回府了。院子里的搬了一把小马扎唠嗑的泠然和荷雨都有些惊讶,平常柳清菡跟聂青青几个出去,回来几乎都是傍晚,这么早回来还是头一回。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荷雨站起来迎过去给柳清菡把外头的杏色披风解了,询问道,突然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扫了扫柳清菡周身,她更是惊讶大叫起来:“夫人,你金项圈上的紫色璎珞上哪儿去了?”

柳清涵循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胸口,金项圈上镶嵌的晶莹剔透的浅紫色璎珞不翼而飞,柳清菡跟这才想起来只怕是刚刚骑马,马匹发狂颠簸的厉害,掉在马场了。

“兴许是掉在马场了。”柳清菡凝思片刻说道。

“那奴婢赶紧派人去找找,这个贵重的东西要是被人捡走就糟了。”荷雨风风火火就转身走了,显然是安排丫鬟奴婢去了。

“夫人,您的手怎么了?”泠然更加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到柳清菡宽大袖子露出的半截帕子包起来的手。

“缰绳磨的,不碍事,已经看过大夫了。”柳清菡赶忙说,就怕泠然说再看一次大夫的。好在泠然确认柳清菡已经包扎起来,才没有说别的。

荷雨风风火火走了,回来也是匆匆忙忙的,满头大汗,一脸气愤不平,柳清菡就知道她肯定是让人找找遍了马场都没有找到。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凭谁的东西都敢捡,让我知道是哪一个?非得送他去官府里吃牢饭不可。”荷雨气愤十足说道。

“怎么会找不到?你派去的人有没有一寸一寸找过去,别是被奴婢婆子蒙了吧?”泠然不相信说道。

“我就是怕丫鬟婆子不尽心尽力因此也就在一旁跟着找,找遍了也没有。”荷雨接着说道:“那里人多眼杂的,来往的人又多,只怕是早就藏起来了。”

“不如这样吧,奴婢想着这人既然得了,过几日肯定是要出手,奴婢派人去各处的当铺里提点一二,要是有看到相似或者可疑的人让人上报。”泠然凝眉想了想,说道。

“哎这个办法好。”荷雨拍掌一笑,在看见柳清菡的手,又惊异道:“夫人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

“那要不要找点药膏涂一下?”

“你出什么馊主意,没见夫人看了大夫涂了药,要是冲突了怎么办?”泠然撇了荷雨一眼,荷雨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妥,讪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夫人,王爷让您去前厅一趟。”一个小丫鬟突然跑进来禀报道。柳清菡有些诧异,虽然她住在齐亲王府,但是平日里跟齐亲王爷见面并不多见。

“这时候,王爷叫夫人做什么?”荷雨警惕问了一句。

小丫鬟一脸老实懵懂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

柳清菡让荷雨给她梳好发髻,一身妥当了才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去了前厅,看见上首坐着齐亲王爷,下手第一把椅子上坐着司马庭枫心里就有些数了,只怕是来说有关于将春儿母子的事情。

柳清菡给齐亲王爷见了礼,福了福身:“儿媳见过父王,父王安康。”

齐亲王虽然嫌柳清菡家世不好,但既然司马骁翊都已经娶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并且柳清菡入住齐亲王府,表现也可圈可点的,尤其是礼仪气度并无差错,也没有跌了齐亲王府的脸面,而且在太后面前挣了几分脸面,也算是过得去了。

“坐下吧。”齐亲王点了点头。等柳清菡坐下他才说道:“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件事,庭枫侄儿是来找他的侍妾和儿子来的,他听说你收留了她们,特意上门来找他们的。”

“皇叔说的极是,庭枫这次上门是特意来感谢将军夫人,备上薄礼,接庭枫的侍妾和儿子回去的。”司马庭枫言笑晏晏说道:“要不是我夫人黎蓉跟我说了,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唉,侄儿你这样就客气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你叫我皇叔,跟骁翊是堂兄弟,有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齐亲王也是面带笑意,转而跟柳清菡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派人带你堂弟庭枫过去,好让她们一家人团聚。”

柳清菡特别无语,看司马庭枫的态度就跟失忆了似的,柳清菡不起身反而询问一句:“据我所知,小侯爷似乎已经休弃了蒋夫人,驱赶了他们母子二人又何来接回去的意思。”

司马庭枫脸色立刻变了,面色尴尬,看向齐亲王。

齐亲王虎目瞪了一眼柳清菡斥责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不赶紧带你堂弟过去。”

柳清菡心里呵呵,面上却说道:“儿媳本来不想问这么多的只是之前跟太后娘娘提起过蒋夫人,说了蒋夫人这么多年一个柔弱的女子扶养孩子长大,其中艰辛不足外人道,太后娘娘甚是感动,赞她坚强,因此嘱咐我要好好对待二人。我才要问清楚,要不然,小侯爷要是接回去以后,又……”柳清菡停顿一二,勾了勾唇笑得绕有深意接下去说道:“那我可就辜负太后娘娘的嘱托了。”

柳清菡这一番话说的辛辣无比,暗藏玄机,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句句刺司马庭枫抛妻弃儿,偏偏柳清菡又拉出太后娘娘作为借口,司马骁翊根本无力反驳,面色难看的紧,心想着这妇人尖牙利嘴,倒真是有些刁钻和厉害,难怪出来的时候,黎蓉有特意嘱咐过,他心中有些不悦,这妇人给她一点颜面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司马庭枫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堂哥太过胡闹,一个区区乡野村妇就是当妾都是天大的恩赐了,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自己登堂入室就能为所欲为。就连齐亲王也不得不咳嗽两声,毕竟太后的颜面也是要给得。

司马庭枫憋着一口气,脸上笑意也没了说道:“太后娘娘只怕是没有空闲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想必太后娘娘这么慈悲的人更是不愿坏人姻缘,还请将军夫人不要搪塞我才好。”

“太后娘娘自然慈悲,别说是对待平常亲近的人就是一些可怜人,都多有怜悯。小侯爷这一点恐怕是远不能及的,毕竟抛妻弃子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是做不来的。”柳清菡也懒得跟司马庭枫周旋,直接说道。

“你……”司马骁翊砰的一声,拍桌而起,桌面的茶杯几乎振动的要溅出茶水来指着柳清菡的鼻子骂道:“我原是极为感激将军夫人的,哼,只是看来将军夫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你离间本侯爷与侍妾的情谊,到底有何居心?”

“小侯爷,火气不要那么大,免得精神错乱,都说蒋夫人跟你毫无瓜葛了,贬妻为妾,再来驱赶出府,到底是哪来的情谊,你这样一厢情愿。”柳清菡讽刺说道。

“你……”小侯爷被柳清菡气的都要咳血了,面皮涨红,脸色青了又转白,显然是被柳清菡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庭枫冷笑一声,转头向齐亲王一拜,说道:“今日侄儿可算是见识到世子妃的牙尖嘴利,果然是皇叔的好儿媳,侄儿可得罪不起,先行告辞了。”生气摔袖而去。

“哎哎,庭枫侄儿,你先别走!”齐亲王想要挽留,可惜小侯爷满是被侮辱的愤懑,根本听不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等司马庭枫离去。齐亲王把矛头对上柳清菡。他实在是不理解往常还算是温顺的儿媳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尖锐起来,要是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在朝廷中颇有作为的小侯爷司马庭枫。

“儿媳只是照着夫君的指示罢了。”柳清菡一点也不心虚说道:“夫君前几日在书房里发脾气,似乎是跟小侯爷相关,上次收留蒋夫人母子夫君对儿媳可是一顿严厉斥责,王爷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齐亲王听柳清菡这么说,一愣,显然没想到有这么个缘故在,他本来是想要拉拢司马庭枫,近年来,也颇得盛宠。他跟司马骁翊说话没有几句,自然不知道司马骁翊跟司马庭枫不对付。但是他怎么好承认自己跟司马骁翊这个大儿子感情疏离。

齐亲王咳嗽两声,才说道:“本王自然知晓,不过是想本是同宗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好当面说,好了,好了,既然如此,你也回去吧。”

柳清菡看齐亲王明明是好面子硬撑着也没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