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了主意要把小晚卿接回去,因此无视谢陶的小动作,滔滔不绝地对君念语讲述自古明君的行为准则,告诫他不可沉湎女色耽搁朝政,倒是叫谢陶一阵无语。
她的女儿才多大,不过是两个孩子在一块儿玩闹罢了,怎么就成了沉湎女色?!
果然,君念语沉着脸,淡淡道:“张相,卿卿她才七岁。”
张祁云捶胸顿足:“是啊,卿卿才七岁你就盯上了她,禽兽,禽兽啊!”
“……”
少年的俊脸黑了黑。
恰此时,一道轻盈的笑声响起。
鳐鳐轻快地踏进殿中,撒娇地跑过来,从背后抱住谢陶,“谢姨,你都多久不曾进宫探望我了?!今儿好容易进宫一趟,却还是冲着小晚卿来的!莫非鳐鳐在你心里,半点儿分量也无?!”
她在长辈面前,惯是个讨喜的性子。
在沈妙言走后,从前与她交好的女子,如谢陶,如安似雪,如温倾慕,如凤樱樱,都十分疼爱偏宠鳐鳐,全然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宠爱。
谢陶被她逗笑,忍不住回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还这般撒娇。等你去了魏北,我看你再同谁撒娇?”
鳐鳐吐了吐舌头,“知道谢姨疼我,我才愿意同你撒娇呢!对了,谢姨今儿进宫,莫非是为了接卿卿出宫过年?”
谢陶颔首,“原是这样打算的……”
鳐鳐抬眸,得意洋洋地瞅向君念语。
君念语挑眉。
于是鳐鳐悄悄伸出三个手指头。
等到开春,她就要远嫁魏北。
可是君念语这厮,简直不能再抠门儿,只答应给她一百五十担的嫁妆,简直不能忍!
她正好,趁着今儿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讨价还价!
于是乎,她直接伸出三根手指头,代表她要三百担嫁妆。
,
不出意外,过几天会有爆更,大概三万字。
张祁云轻挑起眉尖,伸手握住妇人的手,低声道:“陶陶猜猜,那小皇帝多久才肯见咱们?”
谢陶抿嘴浅笑,“我猜,大约要等公主殿下过来了,他才肯见咱们。他总要公主出面为他说话,好吧咱们的小晚卿留在宫里。”
她已嫁做人妇多年,可笑起来时眉眼干净,仍旧有一股子少女般的羞涩在其中,可见日常生活里被夫君宠得极好。
张祁云刮了下她的鼻尖,“我的陶陶越发聪明了。可今儿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把小晚卿接回府。明儿就是除夕,哪有让她不回家的道理?”
两人这厢说着话,内殿里,君念语跪坐在案几前,正抱着小晚卿,与她一道翻看画册。
只是少年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抬头望一眼殿门,似是在等什么人。
小晚卿从他怀里仰起头,“皇帝哥哥,我想出去见我爹娘。”
她眨巴着一双乌漆漆的圆眼睛,娃娃脸奶萌奶萌的,叫人心都要化了。
君念语抱紧了她。
这些天以来,他与小家伙同吃同住,批完折子就陪她玩游戏,或者教她写字,日子十分充实。
他才舍不得放她出宫。
因此,他的语气难免带上霸道,生硬拒绝:“不许去。”
小晚卿又眨了眨圆眼睛。
面对君念语的强势,她忍不住噘了噘嘴,“可是,卿卿已经好多日不曾见爹娘……卿卿很想他们……”
君念语把她转过来,注视着她稚嫩的面庞,声音温柔:“府里有什么好玩的,难道比皇宫还有意思吗?”
小家伙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府里自然没有皇宫好玩,可是……
可是,府里有爹爹和娘亲啊!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伺候的内侍再度进来,白净无须的脸子上堆满无奈,“皇上,相爷和相爷夫人催着奴才来,说是今日必得见着大小姐。外面的奴才们都要拦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话音落地,张祁云已然携着谢陶踏了进来。
儒雅俊美的男人,目光扫视过君念语和小晚卿,轻笑了声,“皇上不是说,小晚卿正在沐浴更衣吗?怎的,却在这儿坐着?微臣只听说过历代有皇帝强抢民女的,却没听说过,有皇帝连幼女都要抢。”
君念语素来以明君要求自己,因此听闻此言,不觉面颊发烫。
他的态度客气了几分,抬手道:“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