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得不轻时,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怎么,谢氏可是对朕立后一事,有意见?”
说话之间,温凉的大掌,紧紧把沈妙言的小手包覆在掌心。
冷甜的龙涎香携裹着浓烈的霸道,男人周身的气息,凛冽至极。
谢昭与范氏骇了一跳,忙不迭跪下去:“臣女(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天澜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们。
如今虽是三月天,可朱廊里铺着的石板却是冰凉的。
再加上她们向来养尊处优,因此没跪上一时半会儿,膝盖处就绵绵密密似那针扎般疼痛。
而来自上方的那道阴沉目光,含着强大的威压,更是叫她们惊惧颤抖,后背和额头竞相渗出细汗,打湿了那薄薄的春衫。
眼见着范氏的身子摇摇欲坠,君天澜才牵着沈妙言,面无表情地离开。
两人穿过朱廊,沈妙言仰头望向他:“你怎么会在后院?”
后院是女眷们住的地方,外男轻易是不能进来的。
君天澜淡淡道:“在前院等了许久,不见你出来,所以就寻了来。”
“哦……”沈妙言点点小脑袋。
君天澜忽然驻足,挑起她的下颌。
沈妙言仰起小脸,正对上男人幽深复杂的双瞳。
——
嗷,章节标题是读者宝贝提供的,当时菜菜取名时,并没有想到这个梗,哈哈哈,果然看菜菜书的宝贝,都是极有文化的!!
范氏拉着谢陶坐了,“那张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你嫁过去,可莫要给人家添麻烦。若再被休弃回家,怕是不会再有人要你了。”
“娘,我与钦原哥哥是和离,并非休弃!”谢陶无奈。
范氏摆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在外人看来,就是人家休弃了你。毕竟,人家可是相爷,年轻有为,前程锦绣。你能嫁给他做正室,是祖上烧了高香,缠着都来不及,又哪里能主动提出和离?”
谢陶无语。
范氏又板着张脸,继续道:“你小时候总是闯祸,不如昭儿听话懂事,也不及她孝顺乖巧。我虽恼恨你,可你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前的恩恩怨怨,娘也不跟你计较了。”
谢陶听着,心里不禁一阵犯嘀咕。
她小时候,什么时候闯过祸了?
再说了,她哪里不及谢昭孝顺,每次爹娘生病,都是她鞍前马后的服侍,谢昭可什么都没有做呢。
她正想着,又听见范氏道:“说起来,你既然与顾相已非夫妻,可你姐姐却还是他的妾室。你该想个法子,让顾相把你姐姐扶正。”
谢陶拢在宽袖中的手忍不住收紧,“娘——”
“休要多言!”范氏打断她的话,“昭儿说,是你拦着不让顾相把她扶正的。你姐姐自幼就疼爱你,你心眼儿便是再如何小,可如今好歹已经与顾相和离,何不大方些,让顾相把你姐姐扶正?也不枉你们姐妹一场。”
谢陶眼圈微红。
她的双手轻轻握住宽袖,强忍着脾气,才没有当场发作。
范氏没察觉到她的心情,又道:“这次顾相拿来了不少聘礼,照规矩,娘该拿出一半,让你带着做嫁妆的。可是顾相两袖清风,家中不及张公子宽裕。所以娘做主,把那聘礼全部送给你姐姐,你该没有意见吧?”
“娘!”谢陶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尖,从绣墩上站起身。
她正要争辩,一个小丫鬟喘着气,急匆匆奔了进来:“吉时、吉时快到了,小姐快快准备吧,大人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呢!”
谢陶委屈不已,还未来得及跟范氏争一争,两名侍女忙把她按在绣墩上,匆匆给她盖上大红喜帕,又拿了宝瓶,让她好好捧在手上,细细叮嘱着千万不能把如意宝瓶摔碎了。
屋子里,侍女们进进出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