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后来你娘亲在元宵佳节时,莫名被歹人掳走,魏惊鸿痛不欲生,亲自带着家丁出城寻找。等他寻觅无果回到大梁城,城中已然风声四起,说厉熊之死,乃是魏惊鸿所为。厉家家主大怒,亲自来大梁城找魏惊鸿算账,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丞相乔以烈的掌上明珠大乔氏,也找到魏惊鸿,挑明愿意嫁他为妻,并从厉家人手中护他周全。”
沈妙言恍然,原来魏惊鸿之所以娶大乔氏,中间还隔了这一层。
她接过魏思城扔过来的核桃,在掌心把玩片刻,忽而问道:“我怎么觉得,那所谓的风声,说不准就是大乔氏放出去的?”
“谁知道呢?”魏思城打了个手势,贴身服侍他的小厮立即推着他往大帐外而去,“郡主知晓了这许多陈年旧事,不该拽着这些个八卦不放,而是想想如何击溃魏惊鸿,拿下大梁城才是正经。”
沈妙言托腮目送他离开,总觉得他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魏思城离开大帐,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桃花眼中渐渐盛满阴郁。
魏惊鸿也算是一代枭雄,也曾冲冠一怒为红颜,脱胎换骨,令无数大魏男儿钦佩。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阿细和魏筝长得像,就强要了他的阿细……
他魏思城在北郡城蛰伏了这么久,不过就是为了等一个手刃魏惊鸿的机会。
如今有魏天诀帮忙,这个机会终于快要到来……
他闭上眼,遮掩住了瞳眸里那浓浓的恨意。
沈妙言望着那位公子,不由挑眉:“这位是?”
那锦衣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生得俊俏极了,撩起袍摆,单膝跪了下去,拱手道:“臣川西厉修然,给女帝大人请安!”
沈妙言正襟危坐,“厉修然?你是厉家的人?”
川西乃是厉家的地盘,那魏惊鸿祖父便是厉家人,后来搬到大梁城,因为救驾有功,所以才赐姓了魏。
“正是。”厉修然站起身,俏脸仍旧含着七分笑意,“臣奉家主之命,特来告知女帝大人,魏惊鸿已非我厉家人,女帝可随意处置,不必顾虑川西。”
“哦?”沈妙言倚在花几上,把玩着掌中一对黑核桃雕刻成的花中花,眉目之间都是不露声色的笑容,“厉卿长途跋涉而来,想必十分辛苦。祁云,带他去帐中休息,必得美食美酒地款待好了。”
厉修然却没走,脸颊上仍是点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十分讨喜:“不瞒陛下,此次家主派微臣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告知魏惊鸿之事,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也非得请陛下细听不可。”
沈妙言缓缓转着手中那对花中花,“你且道来。”
“臣临行前,家主特地放了话,川西虽人才济济,可惜在朝堂和后宫之中,却没什么人物。这次微臣过来,必得做了陛下的房中人,才算罢休。否则,微臣也不必再回川西了。”
沈妙言扶额,默默不语。
厉修然笑得像朵花儿,“如今陛下后宫空置,唯有平北王世子一人,甚是可惜。微臣虽不及平北王世子美貌动人,然亦有几分姿容,自忖倒也能侍奉君王。若能让陛下诞下一子半女,那当真是微臣的福分,是川西的福分了!”
沈妙言:“……”
她以拳挡在唇边咳嗽了几声,到底这厉修然代表的是川西的脸面,她不好直接当面拒绝他,只好道:“此事须得容后再议,你先下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