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道:“回郡主话,好似是昨日才到魏天诀身边伺候的,应当是魏天诀从前在楚国时认识的男子。”
“哦?都嫁给魏长歌了,还与外男不清不楚,真是令人生气啊……”魏灵玄低语,美丽精致的面庞上却始终噙着一抹笑。
没过一会儿,沈妙言仿佛调戏似的,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韩叙之的脸,继而起身,带着他一同悄然离开。
魏灵玄冷笑,“这是打算去干那苟且之事了吗?荷官。”
荷官行了个礼,立即悄悄跟了上去。
沈妙言一路与韩叙之笑闹,沿着雕花长廊,很快到了一处无人的场所。
荷官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踪,她看见沈妙言靠在一根廊柱上,正仰头朝那个男人娇笑,还伸手去扯那男人的腰带,不是有私情又是什么!
她正看得专心致志,忽然皱了皱鼻子,闻见一股异香。
她回过头,素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捧着一盏小小的香炉,那股异香正是从香炉之中冒出来的。
荷官暗叫不好,正要运功离开,突然双腿一软,竟跪了下去。
沈妙言缓步踱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你叫荷官?”
荷官知晓自己是中了计,于是只死死瞪着她,并不说话。
“鹿儿是你杀的?”沈妙言又问。
荷官冷哼一声,“镇南王妃的位置是我家郡主的,你鸠占鹊巢,好不要脸!”
沈妙言并不在乎她这些话,始终含笑:“鹿儿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荷官冷笑,“谁叫她跟了个不该跟的主子?我劝你最好赶紧把我放回去,若是我家郡主知晓你敢对我动手,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是你杀的,这就好办了。”沈妙言完全无视她后面那些话,淡定地从袖袋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
荷官挑眉:“你想做什么?你可知我是我家郡主最倚重的侍——”
殿外,君怀瑾静静望着这一幕,明明是开心的画面,她却只觉辛酸。
她收回迈进去的脚,转身望向西边的天空,笑得嘲讽:“别人家孩子,第一个学会的都是唤娘,念念倒好,第一次唤的,却是自己的爹爹。真是狠心的女人,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她说完,没了进去探望念念的心思,只沉着脸抬步离开。
三日后,大梁城镇南王府格外热闹。
沈妙言是第一次办花宴,因此被邀请的贵女俱都受宠若惊,纷纷携带重礼前来。
荷香榭布置精致,厅中陈设了上十张小圆桌,圆桌上摆着今年新荷制作的荷花酥、荷叶糕、莲子茶等物,俱都精美可口。
荷香榭临着园湖,竹帘高卷,触目所及是湖中不见边际的绿色荷叶与点点粉莲。
厅中弥散着浅浅的莲叶香,十分好闻。
几位先到的小姐已经入座,正摇着团扇,笑盈盈凑在一块儿说话。
又过了一刻钟,人都差不多来齐了,连魏灵玄也已入座。
她今日身着石榴红对襟宫裙,额间贴莲花花钿,灵蛇髻上插一根垂流苏金钗,打扮得格外艳丽,正与旁边的荷官笑语嫣然。
“本妃来迟,还望诸位姐妹见谅。”
清甜的声音传来,众人望过去,只见沈妙言着雪梨色重纱罗裙,云鬓间簪一根红宝石发簪,摇着象牙柄湘绣牡丹团扇,唇红齿白,端得是清丽宛如风月。
众女起身,一同屈膝行礼:“王妃娘娘。”
沈妙言眼角余光瞥向魏灵玄,却见她端坐在水榭旁,只笑盈盈抿了口茶水,并不曾起身问好。
她也不介意,在上位落座,“本妃自打回到大梁城,还不曾邀约过诸位姐妹。这场迟来的宴会,便算我给姐妹们的补偿好了。”
说着,面容姣好的侍女们纷纷端着酒壶过来,把莲子酒一一摆在那些小姐们面前的桌子上。
园湖湖中心搭好了戏台子,此时已有青衣花旦袅袅婷婷地唱起戏来。
胡风拂面,众女觥筹交错,莲子酒醉人的芬芳弥散在鼻尖,令人闻之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