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回去……
沈妙言在他怀中,背对众人,拼命地流眼泪,可谁都看不见,谁都听不见她的呼救。
刹那之时,背后的连澈忽然拔出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君天澜的后背。
剑尖尚还未触及,君天澜转身就是一掌。
他的掌风极为凌厉,连澈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殿槛,咯出大口污血。
而就在君天澜分神对付连澈时,魏长歌悄然而至,一把拽住沈妙言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怀里,顺手解开她的穴道。
沈妙言跌坐在地,崩溃地大哭出声。
君天澜眉头一拧,迈步朝她走去。
沈妙言却仿佛看见令人畏惧的地狱景象般,抱住脑袋,不停朝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要被关起来,不要被锁在地牢……我好害怕……”
她失常般疯狂地重复出声,把两人过往的所有不堪,尽数撕裂呈现在众人面前。
魏长歌怜惜地把她打横抱起,对君天澜冷笑出声,“好一位大周皇帝!你对我表妹做出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大魏举倾国之力,势必追究到底!”
君天澜缓缓抬起血红的凤眸,“她不是你的表妹。她是大周皇后,沈妙言。”
话音落地,伺候大长公主的嬷嬷端着一只玉碗出现,朗声道:“公主担忧刚刚有人在水中做了手脚,特地命老奴重新准备一碗干净的水。”
说着,快步走到沈妙言面前,“沈姑娘请。”
魏长歌执起沈妙言刚刚咬破的手指,轻轻挤了一滴进去。
那嬷嬷把水端到魏涵面前,魏涵不顾沈青青的阻拦,面无表情地滴了自己的血进玉碗。
两股血液,缓缓溶在了一起。
——
别问为什么四更,别说话,吻我!!
她酝酿了下情绪,很快梨花带雨地望向沈妙言,“天诀,我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还妄图顶替我的身份……你仗着与我娘亲生得有几分相似,做了这样大的功夫,真是好深的心计!”
她说着,抱住魏涵的手臂,哭诉道:“外祖母!您要为青青做主!”
沈妙言眉眼凌厉,猛地盯向上座的君天澜,“是你搞的鬼?!”
君天澜面无表情,“并不是。朕才到大梁不久,怎会知道你暗中把他们接过来的事?”
跪在地上的农妇伸手就去扯沈妙言的裙角,“这位姑娘,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家青青好不容易回到自己亲人身边,你这样拆散人家骨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小妇人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做人该实诚才好。”
沈妙言一脚踹开她,以凛冽风姿站在大殿中央,冷笑出声:“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们!”
语毕,她直直盯向魏涵,“我还有个法子,可以自证清白。”
尽管如今真假难辨,可魏涵莫名对她心生好感,于是淡淡道:“你只管说来。”
沈妙言挑衅地望向沈青青,“滴血验亲。”
沈青青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一茬,内心有些慌乱,不禁求助地望向君天澜。
旁边君舒影起身,笑眯眯道:“为免有人在水中做手脚,我作为谁也不帮的中间人,就亲自准备用具好了。”
说罢,端起自己面前的空酒盏,随手斟了杯白水,起身送到沈妙言面前,面容是一贯的温柔宠溺,“小妙妙,请。”
沈妙言对他自是信任的,于是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里面。
君舒影望了眼水中融开的血珠,又走到魏涵跟前,“大长公主,为求真相,还请赐一滴血。”
沈青青咬紧唇瓣,“外祖母贵为大长公主,怎能随意流血?!”
“无妨。”魏涵说着,已经从指尖挤了滴血进酒盏。
沈青青紧张恐惧,勾着脖子去看水中的两滴血液,却见那股血根本融不到一块儿!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仍旧惊喜地大叫出声:“沈妙言,你和外祖母的血根本不融!你还想继续撒谎吗?!”
“不可能!”沈妙言疾行几步,握住君舒影的手腕,碧玉酒盏中,两股血泾渭分明。
她踉跄着倒退一步,“不可能……”
魏涵望着她的脸儿,蹙眉,微不可察地对身侧的嬷嬷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