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美人盈盈上前,恭敬地朝连澈行了个礼:“二爷,主子正在里面与人议事,请您稍等片刻。”
连澈微微颔首。
沈妙言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八楼的那位美人,是谁呀?”
连澈神色平静,“与你无关的人。”
这回答还真敷衍……
沈妙言咬了咬唇瓣,正要再问与那鬼帝说话可有什么讲究和规矩,守在房间门口的美人挑开紫竹帘,有人走了出来。
她看过去,这个男人看上去近四十岁,身着极讲究的深红色缎袍,面容英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约莫是个大权在握的权臣。
看其走路的姿势,应当是武将出身。
连澈拉了拉她的衣袖,带着她进了那间房。
房中燃着龙涎香。
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竹席,房间东面坠了几面绘十九瓣金莲的白色薄纱,薄纱后隐隐约约坐着个男人。
“大哥。”
连澈的声线毫无起伏,在竹席上跪坐下来。
沈妙言跟着他跪下,看见薄纱后的男人似乎在点茶。
而这个男人的身姿,不知怎的,她竟有些眼熟。
“回来了?”男人开口,声音带着点儿喑哑,却并不难听。
连澈垂着眼帘,“是。”
这么说了几句,房中就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点茶的水声。
过了一刻钟,沈妙言忍不住扭了扭身子,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是这般相处的?
这样的相处方式,可真要把人急死了。
她想着,忽有夜风从窗外吹来,把那薄纱吹得扬起。
沈妙言望过去,男人的唇瓣和下巴清晰地落在她眼中。
“嗯。”连澈并未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是鬼市的人,效忠鬼市之帝。你要的强大,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赋予你,那就是鬼帝。”
沈妙言轻笑,“我倒要见识见识,你口中这么厉害的鬼帝,究竟是何许惊才绝艳的人物。”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渡口。
连澈出示了一块腰牌,那些人立即恭敬地请两人上船。
船上有备好的房间,连澈就住在沈妙言隔壁,叮嘱她有什么事直接敲一敲隔着的墙,他自然会过来。
沈妙言应着,推门而入。
房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上去就像是到了人家姑娘的闺房,梳妆台胭脂水粉等物一应俱全。
她走到窗前,看见大船缓缓驶离了岸边。
岸边的景物,在她的瞳孔中逐渐远去。
她悄悄攥紧拳头,“薛宝璋,君天澜,我一定会回来!”
大船在水上约莫行了十几日,沈妙言终于能够隐隐看见陆地了。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片陌生的大陆,可她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并不是初来,而是回归。
离得越近,她就越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甚至,连心跳都快了些。
她站在甲板上,扶着船舷,琥珀色瞳眸莫名湿润。
连澈走过来,给她系上披风:“这里风大,怎么不进去?”
沈妙言微微摇头,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大陆。
连澈见她如此,静静站在她身边,陪她眺望。
第二日黎明,大船靠岸。
早有十八九岁的小厮牵着马儿守在码头,看见连澈,急忙迎上去:“二爷!”
唤了一声后,悄悄瞟了眼戴着面纱的沈妙言,挠了挠头,竟露出几分羞赧意味,讨好地唤道:“二夫人!”
沈妙言挑眉,偏头往向连澈,连澈却并没有解释,利落地翻身上马,把手递给沈妙言。
那少年郎只牵了一匹马过来,饶是沈妙言并不想与连澈共乘一马,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
连澈已经比沈妙言高出许多,如今他坐在她身后,看起来仍然比她高出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