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宝璋瞟了她一眼,“若是真的,你觉得皇上和君舒影,还能这么淡定,整日商谈国事?”
碧儿萎了下来,“也是……他们那么在乎沈妙言,若消息是真的,他们一定会延请天下名医,给沈妙言治病的……”
薛宝璋眉宇之间都是冷淡:“徐思棋太心急了,定是露了马脚被沈妙言察觉,沈妙言才将计就计的。原指望这群新进宫的秀女能有一两个帮衬到本宫,可谁料她们竟一一折在了沈妙言身上!”
“不是还有个盛晴吗?”碧儿试探着问道。
薛宝璋眼中厌恶更盛:“她自命清高更甚徐思棋,并没有争宠的意思。”
寝殿中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低头望向隆起的肚子,眼中精光闪烁。
弄不死沈妙言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如今君舒影还在大周,若能与他联手,把沈妙言送去北幕,这大周皇宫中,不就是她一枝独秀了吗?!
宫中流言传了好几日,处于漩涡中央的姑娘,却整日没事人般,幽魂似的在长生殿荡来荡去。
她走累了,在软榻上落座,抱起巨狼毛毛给它顺毛,“拂衣,你说徐思棋,现在是不是得意到巅峰了?”
拂衣笑了笑,“奴婢听闻,已经有不少嫔妃去拜访她。宫中不止传娘娘得病失宠,还传起皇上看中徐常在的谣言。此时的徐常在,应该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嗯……”沈妙言抿唇轻笑,这前一个谣言是徐思棋自己传出去的,第二个,是她命人传的。
她怕徐思棋还不够骄傲,特地给她放了场东风。
她偏头望了眼外面的天色,笑得天真无邪,“咱们也是时候动手了。就今晚吧,她给我的,我全部还给她。”
拂衣行了一礼,“奴婢去给娘娘准备晚膳。”
“去吧!”
沈妙言好心情地枕到毛毛的肚子上,慵懒地抱住它的大尾巴,继续顺毛。
——
菜估摸着再有几天,妙妙就要去魏国了。
徐思棋见君舒影说这些话,越发笃定沈妙言是被传染了那种病。
她心中大定,正要与沈妙言再寒暄几句,沈妙言忽然大力咳嗽起来。
拂衣拿了帕子过来,沈妙言捂住嘴,咳着咳着,忽然望向帕子,只见帕子上赫然一滩血污。
她虚弱地靠近君天澜怀中,满眼痛不欲生:“我不行了……四哥,我大约要死掉了!”
“皇后娘娘……”徐思棋满脸悲痛,只差哭出声了。
拂衣适时道:“娘娘身上又出汗了吧?请皇上、北帝和徐常在退避,容奴婢为娘娘擦汗。”
三人起身,往殿外而去。
他们走后,沈妙言擦了把眼泪,好奇道:“添香,你去听听壁角,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添香应了声是。
此时偏殿内,三个人各自坐着,半晌默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徐思棋把帕子都拧皱了,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皇上,臣妾瞧着,娘娘这症状有些眼熟。”
君天澜冷眼看向她。
徐思棋不敢与他直视,“臣妾家中的一名婢女,曾有过类似的症状。当时有一云游高士路过,说是……肺痨。”
此时时人还为研究出治疗此病的药物,因此这个词,与死亡是划等号的。
偏殿中寂静片刻,君舒影忽然抱头痛哭:“我可怜的小妙妙……真是天妒红颜啊!”
君天澜:“……”
要不要这么入戏?
他抬眸盯着对面的徐思棋,“那你说,如今该如何是好?”
“此病易传染,皇上需要把娘娘独自一人隔离起来。”徐思棋轻言慢语,“虽然皇上可能不忍心,但为了皇宫中上万人着想,非如此做不可。”
她低垂着眼睫,瞳眸中暗藏杀机。
只有把沈妙言一个人隔离在这座荒岛上,不消多长时间,她就会凄苦地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