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露出赞许的光来,很快,就允准了君舒影带兵东征,还特地令殷禄和韩叙之随行。
早朝散后,君无极追上君舒影,蹙眉道:“五弟,你若东征,咱们和四弟间的手足情谊,可就彻底断送了!”
君舒影面容淡漠:“我与他,从未有过什么手足情谊。”
“可是——”
“二哥,从他回到镐京开始,我与他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君舒影声音里透着沉重,又仿佛含着几分嘲讽,“自始至终把他当兄弟的,也只有你一人。”
君无极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眼睁睁望着君舒影走远,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君舒影东征的消息,很快传到洛阳。
君天澜听顾钦原说起时,正在凉亭同沈妙言对弈。
“……随行的有殷禄和韩叙之,分别作为副将和参谋。”顾钦原盯着石桌上的那盘棋,声音淡淡。
“都是与我结仇之人。”君天澜轻笑,慢条斯理地落下一子,“来得好,可以报之前的仇了。”
顾钦原没有多话,看了会儿棋,就告辞离开。
沈妙言落子,“你们终究发展到了这一步。从楚国时,我就觉得,你们将来肯定会打起来。”
君天澜闻言,抬眸看她,她今日穿牡丹红的罗裙,衬得肤白如玉。
微风拂面,把她额前的碎发吹拂起来,那双琥珀色瞳眸中满是淡定自若。
这样的妙妙,着实好看。
他伸手,为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那么,妙妙希望,谁赢下这场战斗呢?”
沈妙言保持着笑容,却是答非所问:“宿命之战,很有意思。”
“妙妙。”
“嗯?”
“我在问你,希望谁赢。”
沈妙言抬眸看他,他那双暗红色的瞳眸中,藏着淡淡的压迫。
她抬手,把垂在胸前的一缕碎发勾到耳后,语气透着漫不经心,“你们不会因为我而停战,却来问我希望谁赢……可我只希望,这天下,再无战争。”
“不——!”
薛宝璋猛地尖叫出声,双手死死握住宝剑。
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淌落,她抬起惊恐的脸:“皇上,臣女肚子里的骨肉,并非是君天澜的!而是,而是太子殿下的!”
君烈顿了顿,随即面露不信,“你敢欺君?!”
“臣女不敢!”薛宝璋面色苍白,“若皇上不信,大可传太子进宫,一问究竟。”
君烈见她满脸镇静不似撒谎,缓缓收回剑,“来人,传太子进宫!”
过了会儿,身着太子服制的俊美男人,缓步而来。
君舒影扫了眼御书房中的狼藉,又瞥了眼惊魂甫定的薛宝璋,心下了然,于是淡定地朝君烈拱了拱手:“父皇。”
君烈靠坐在龙椅上,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儿臣一时糊涂。那晚,儿臣喝多了……”
君舒影说着,面露愧疚之色。
君烈眸光不善,“荒唐!”
“儿臣知罪!”
君舒影撩起袍摆,跪在薛宝璋身侧。
君烈看着薛宝璋的目光复杂起来,半晌后,才道:“这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薛宝璋转向君舒影,目光中隐隐有着哀求。
君舒影沉默良久,轻声道:“此事错在儿臣,薛小姐并无过错,若薛小姐愿意为儿臣诞下一子,实乃儿臣的荣幸。”
薛宝璋闻言,长长松了口气。
君烈盯着二人,其实以薛宝璋的身份,配舒儿也不算高攀。
更何况,如今二人不仅早已有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
君舒影察觉到君烈盘算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父皇,儿臣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恐怕不能以父皇所愿,迎娶薛小姐。”
君烈早料到他会如此说,知晓他心中还念着沈妙言,于是有些疲惫地摆摆手,“罢了,你们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自己看着办。”
两人从地上起来,行过退礼,恭敬地离开。
君烈在他们走后,以帕掩唇,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