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接说了!”君千弑一张俊脸渐渐涨红,沉吟半晌,努力鼓起勇气,视线落在沈妙言身上,“妙言小表妹,我……我喜欢你!我考虑了好久,决定要娶你做厉王妃!我知道你你喜欢皇兄,但皇兄他给不了你名分,我,我可以给你名分!”
沈妙言抱着没做完的衣袖,挑眉道:“你这是受谁蛊惑,跑来跟我说这些?”
君千弑一急,朝她走了几步,“我没有受谁蛊惑……我是认真的!”
沈妙言皱了皱鼻尖,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儿。
“你喝过酒了?”她挑眉,“可是你在京中的那些狐朋狗友,撺掇你过来说这些话的?”
君千弑面颊更红,默认了她的话。
沈妙言望着他,这个男人长得高,然而面相看起来却分明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她叹息一声,“你快要回洛阳城了吧?你曾说洛阳的牡丹开得最美,等春天的时候,替我好好看一看那些牡丹,可好?”
君千弑眼圈通红,只抿唇不语。
良久后,他转身跑走。
君天澜执住沈妙言的小手,声音低沉,“妙妙身边的桃花,可真多。”
沈妙言娇笑,“啧啧,这是哪里来的醋味儿?”
男人把她的腰揽得更紧,香了香她的脸蛋,暗红色瞳眸里都是霸道,“反正,你是我的。”
却说君千弑跑出府,一路红着眼,骑马朝长欢街疾驰而去。
他随便进了一家秦楼楚馆,掷了几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到桌上,厉声道:“上酒!”
——
其实菜觉得,魏长歌对妙妙,只是天生的好奇和血缘亲近,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每次写到他俩的互动,都会觉得挺温馨,特别是长歌在悬崖下背着妙妙那段,哈哈。
魏长歌进了隔间,只见那个少女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正慢条斯理地缝一块布料。
他轻笑,撩起后裾在大椅上落座,“怎么,身为高贵的郡主,还需要自己亲手缝制衣裳?你的侍女呢?”
沈妙言扫了他一眼,骄矜地继续缝她的袖子,“有些事情,要自己亲手做才有意义。听闻沈青青是你的未婚妻,她不曾给你做过衣裳吗?”
魏长歌的桃花眼眯了起来,唇角仍旧挂着那抹纨绔不羁的笑容,垂眸端起拂衣刚沏好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他喝了茶,目光再度落在那名少女身上,她今日穿着件梨花白的夹袄,腰间系着条十二幅石榴红罗裙,青丝随意披散在腰后,只用一根红绸简单地在发尾束起。
冬日的阳光从绿纱窗洒进来,把她那张白嫩的小脸镀成淡淡的金色,清丽而婉约。
真好看。
他想着,又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开始没话找话,“中原人真是婆婆妈妈,居然喜欢慢条斯理地品尝这种苦树叶子泡出的水。”
沈妙言嘴角微抽,偏头望过去,这个男人大约不知道,他口中“枯树叶子泡出的水”,乃是正宗的松山云雾,在镐京城最好的茶楼里,这一盏约莫价值百两纹银。
“你看我做什么?”魏长歌挑眉,“我们魏国的男人,从来不喝这种东西,我们只喝酒,最烈的酒!”
沈妙言笑了笑,“镇南王什么时候离京?”
“大魏的车队已经出了城门,我特地过来,与你道别。”魏长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此次大周一行,本王收获匪浅。”
“你们是来试探中原三国实力的吧?”沈妙言缝着绣花针,声音淡漠。
魏长歌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立即涌现出笑意,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反而岔开了话题,“不出三年,天下必起烽火。郡主貌美,恐怕会引来男人觊觎。君天澜他,护不住你。”
绣花针刺破手指,沈妙言盯着那颗溢出的鲜红血珠,淡淡道:“四哥护不护得住我,不是你说了算的。”
魏长歌低低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左侧脸颊会有一个酒窝,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柔内敛的气质。
笑罢,他认真道:“郡主貌美,我心悦之。然,我做人亦有自己的原则,你如今既与他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强行加入。可是,若有一日,你与他分道扬镳,到那时,本王的府邸,一定为你敞开大门。”
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发自肺腑,颇有男子汉气概。
沈妙言很欣赏这种心胸宽广的男人,于是轻笑道:“那妙言先谢过镇南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