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薄唇勾起,“是啊,萧贵妃之所以会去紫竹小楼找你,是因为我的人向她透了风声,我借她的手,搅了你与君舒影的婚事。你恨我吗?”
他把这腌臜手段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沈妙言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气得将脸转过去,不肯多看他一眼。
君天澜又舀起一勺药,“你在秋雨中淋了太长时间,如今高烧刚退,要喝药才能不留下病根。”
小姑娘将锦被拉过头顶,“不喝。”
君天澜的凤眸暗了暗,自己喝了那勺药,将药碗放到床头,拉开锦被,扳过她的脸,不由分说俯身地将药渡进她口中。
“唔……”沈妙言措手不及,喉管一动,那苦涩的药便滑落进肚中,她气恼不已,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坐起身,怒骂出声,“君天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君天澜面无表情,拿起床头的药碗,正要去喝,沈妙言一把夺过,急急忙忙地捏着鼻子将那整碗药灌进肚里。
男人看着,眼底就现出点点笑意。
沈妙言抬袖擦了把嘴,愤愤将药碗塞进他手中,“我要吃糖!”
因为那药太苦,她的小脸皱巴成一团,看得出来是在强忍舌尖那股苦意。
君天澜将药碗放到床头,变戏法儿般摸出一颗半透明的雪白冰糖,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这个?”
沈妙言劈手去夺,却被男人避开,笑吟吟将那冰糖扔进了口中。
“君天澜,你——”小姑娘怒不可遏,憋了半晌,才愤愤道,“真不要脸!”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含住她的唇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妙妙昏迷不醒时,可是缠着要吃我嘴里的糖……”
——
说撒糖就撒糖
{}无弹窗她呆了片刻,唇角噙起一抹轻笑,抬手缓缓覆上男人冷峻的面颊,琥珀色瞳眸闪烁着暗光,“四哥,你又来我睡梦中了?”
她垂下修长的眼睫,朝男人怀中钻了钻,小兔子般依偎在那宽阔的胸膛中,轻轻合上双眼,“我真想你……”
想从前那个体贴又温柔的四哥,想从前那个耐心又正经的四哥。
暖帐中,君天澜的心狠狠抽痛了下,大掌覆在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些,凑在她耳畔,似是呢喃,“小丫头,我也想你。”
整宿整宿不睡觉地想,想到根本无法入眠,起身去书房伴着浓茶和灯火批阅折子,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才能因为极度的疲惫,而趴在桌上稍稍入眠。
也曾无数次悄悄潜进蓬莱阁,偷看她的睡颜,却再不敢像从前那般不管不顾地将她弄醒,霸道地宣誓他的主权。
君天澜将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狠狠嗅了口她身上自带的淡淡馨香,在这一刻,过去无数个日夜的不踏实都被填满,像是阳光重新照进黑暗的沟壑……
那么明亮。
翌日。
君天澜醒过来,下意识地望向怀中的小姑娘,她脸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尖蹙得很紧,额头隐隐沁出一层薄汗。
他一怔,大掌探进她的中衣,摸了摸她的后背,才惊觉她全身都是汗。
他匆匆披上外裳,不过一时半刻,素问就抱着药箱出现在隔间里,皱着眉毛替沈妙言查看了一番,朝君天澜屈膝行了个礼,“回主子,郡主昨天淋了雨,伤了身子,如今起了高烧,待奴婢开一副药,想来郡主喝下去,很快就会醒来。”
君天澜坐在床榻边,闻言,替床上的小姑娘将被角掖好,淡淡道:“你跟拂衣去煎药。”
素问走后,君天澜俯身亲了亲小姑娘发烫的额头,握住她的一只手,在掌心细细揉搓,“药很快就会好,妙妙不怕。”
药很快被端了来,君天澜打发了侍女出去,舀起一勺药细细吹凉了,送到小姑娘唇边,却如何都灌不下去。
他拧眉看了眼褐色的药,干脆自己喝了大口,继而俯身含住小姑娘的唇瓣,将那药汁尽数渡进她的嘴里。
高烧不醒的小姑娘浑浑噩噩,因为那药太苦,忍不住挥手去打身上的男人,却被君天澜握住纤细的手腕,不顾她的反抗,用这种办法将那一整碗药全部给她灌了下去。
眼泪顺着绯红的眼角滑落进绣枕中,沈妙言团成一团,拼命朝被窝中钻,“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