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的薄光中,少年面如冠玉,天庭饱满,看起来颇为高贵。
若他身上穿的是龙袍,是否会更加威严不可侵犯?
他想着,薄唇不禁勾起冷笑。
管事进来,拱手道:“王爷,花公子带着人到了。”
“嗯。”他淡淡应着,抬步离开寝屋。
朱雀街住的官员最多,他们身着最隆重的官袍,乘坐马车,在天色朦胧时便赶赴皇宫。
沈妙言很早就醒了,倚在窗边,眺望远处巷道里的车马,又看了看身边睡熟的男人,他是不打算参加楚随玉的登基大典吗?
不参加也好,今日她眼皮跳得厉害,宫中怕是有变故要发生。
她在君天澜身边重新趴下来,纤细柔嫩的手指划过他的眉眼,在浅色晨光中细数他的睫毛。
登基大典在金銮殿外的汉白玉广场上举办,百官抵达这里时,天色已是大亮。
然而今日冬阳惨淡,照在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他们等了半晌,却还不见新帝出现。
此时楚随玉没有半分心情参加登基大典,他身着定制的崭新龙袍,头戴垂十二旒的明黄帝冕,正坐在凤仪宫中。
一道屏风隔开了凤仪宫寝殿,屏风后,女子痛苦的喊声不停地传出来,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气息。
他心爱的女人,好巧不巧,偏偏赶在他登基这一天生产!
——
某夜,屋子里传出啪啪啪的销魂声音。
妙妙:我很强,我力大无穷。
天澜:我很强,我内力雄厚,身体坚韧,持久度异于常人。
于是,夜半时分床塌了。
谢陶:妙妙和殿下又把床睡塌了。钦原哥哥,为什么他们晚上不肯好好睡觉呀?
钦原:……
另外,楚云间真的杀青了,菩提手串的作用,是在他临死前送他一场最美的幻境(见云妙番外),在那个国度,他和妙妙生活得很幸福。
另外,菜每个小地图和人物都有用。
{}无弹窗可看穿又如何,楚华年若想继位,唯有投靠夏侯家。
她从未怀疑过,楚华年对于那张皇位的野心。
一个装傻装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
她扶着丫鬟的手踩上马车,昔日平静的双眸在此刻悄然泛起涟漪,隐隐可见对于权力的欲望。
权力是个好东西,从来都是。
马车从深巷中离开,京城再度呈现出风雨欲来之势。
国师府。
白清觉为君天澜重新止住血,包扎好伤口,语气颇有些医者的凌厉:“若再不知分寸,这一身血,便让它流光算了!”
沈妙言想起都是自己害的,不好意思道:“谢谢姐夫……”
她亲自送白清觉出府,回到临水阁四楼,却见君天澜靠坐在她的绣床上,正拿着本医书翻看。
“你不回衡芜院吗?”她端来茶水,
“今晚歇在这里。”君天澜翻了几页,将医书放回原处,接过她递来的茶,浅浅呷了一口。
他低头瞥了眼茶水,小丫头泡的松山云雾,比拂衣泡的还要好。
那是别人泡不出来的味道。
“过来。”他将茶盏放到床头。
沈妙言倚坐到他怀里,小心翼翼不敢碰了他的伤口。
君天澜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又死不了。
他将她往怀里拥了些,从脖颈上取出墨玉麒麟,为她戴上。
沈妙言一怔,低头望向墨玉,男人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大师占卜过咱们的庚帖,说很般配。这麒麟玉佩,大周皇子每人都有一块,是用来送给自己正妻的。我打算,用这玉作为送给你的定亲之物,妙妙,你可喜欢?”
他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压得很低,凤眸潋滟着春色,是他从未有过的柔情。
沈妙言捧着胸前的墨玉麒麟,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还记得刚来府上时,她碰了下这男人的玉佩,他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还罚她跪。
可如今……
她,真的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了吗?
见她垂眸不语,君天澜情不自禁地害怕,“你不想同我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