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跳下软榻,眉眼弯弯:“嘻嘻,安姐姐若有了宝宝,我一定要抱一抱他!我去找阿陶玩!”
安似雪望着她欢快跑出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妙言这性子都是被国师惯出来的,若是成了婚,也不知能不能安静些……
她正想着,白清觉一边跨进门槛,一边回头望沈妙言:“这小丫头跑得真快,跟风似的!”
“她拿了不少礼物过来送我。”安似雪上前给他解下外裳,“皇上他们回来,你便不用去扬州了,倒是能多陪陪我。”
白清觉顺势揽住她的腰身,笑容温厚:“莫非阿雪嫌弃我陪你的时间还不够多?”
安似雪斜了他一眼,随口道:“刚刚妙言提起,问咱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孩子?”白清觉失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阿雪想要孩子了?”
安似雪被他盯得双颊绯红,只低头不语。
白清觉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凑到她耳边吹气:“不如咱们现在就开始努力?”
安似雪脸蛋红得能滴血,恨恨瞪了他一眼:“这才白天呢!”
说罢,含羞带愤地挑帘进了耳房。
而另一边,沈妙言来到花府,正着急去见谢陶,穿过九曲长廊时,却看见花容战独自坐在亭子里傻笑。
她顿住步子,折身走到他身边,望了眼他捧着一件小肚兜,皱眉道:“花狐狸,你大白天捧着个小孩儿肚兜笑什么?你是不是发高烧烧傻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花容战避开她的手,将小肚兜折起来好好收进怀中,敛去脸上那股子傻意,嫌弃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一边儿玩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沈妙言不肯走,在他旁边坐下,望着小肚兜,满脸都是好奇:“你府中的侍妾,有喜了?”
花容战白了她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凑到她跟前,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小小声:“慕慕她,有喜了!”
{}无弹窗从国安寺搜来的金银财宝,全都折成粮食、衣物、药品等,派官吏分发给了灾区百姓。
楚云间的威望在南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称赞当今皇上仁善。
而众人返京走的是水路。
沈妙言上船时格外兴奋,她买了好些扬州的特产礼物,想着回去之后送给安姐姐、阿陶和拂衣她们。
今日有薄雾,朱红大船渐渐驶离码头,沈妙言趴在船舷上,望着远去的扬州城,它在茫茫白雾中显得那么小……
君天澜走到她身边,给她系上斗篷:“这里风大,怎么不回船舱?”
沈妙言双眼充满了伤春悲秋:“四哥,繁华的城池在这茫茫天地,尚且渺小如弹丸,咱们人就更加渺小了。人只有百八十年的寿命,比起自然万物,实在是弹指一挥间。还未看到后世的繁华,咱们就会化为一堆白骨,真是可悲。”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少年老成。
君天澜怜惜她可怜可爱,便将她轻轻拥进怀中:“那么,咱们就好好享受这百八十年的光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这个道理。”
沈妙言注视着水面泛起的波浪,想起什么,低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
这是江月楼给她的,她都还未用上。
玉佩上雕刻的是一朵白莲,非常清丽。
她将玉佩丢进长河。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忽然问道:“妙言,你还想对他报仇吗?”
沈妙言注视着河面,声音极轻:“百姓们都很喜欢他……若我报仇的代价是楚国永无宁日,我宁愿放弃。”
两人沉默片刻,她转而抱住君天澜的腰身:“四哥,这里风大,咱们回船舱吧?”
两人进了舱门,却见身着月白龙袍的男人坐在圆桌边,一手撑着脑袋,对着烛火发呆。
沈妙言望着他,这个人解决了旱灾与扬州之事,看起来却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