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雍的大腿上中了好几刀,跪在君天澜的马前,草原可汗的威武和霸气尽数消灭不见,不停地哀哭求饶。
君天澜一手撑伞,一手摩挲着身前女孩儿柔嫩的面颊,声音淡漠:“妙妙想如何处置他?”
拓跋雍立即转向沈妙言,开始求她饶命。
沈妙言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她知晓君天澜性格的固执,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置喙的。
尤其是这样重大的事。
拓跋雍,今夜注定活不下去了。
可他到底是珠儿的父汗……
她纠结许久,最后轻声道:“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吧。”
夜凛望向君天澜,对方微微颔首,他立即抽出长刀,捅进了拓跋雍的心脏。
拓跋雍大睁着双眼,倒地而亡。
君天澜看都没看一眼,催马往树林里走:“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埋了。别让人发现痕迹。”
“是!”夜凛领命,目送自家主子离开,旋即冒着倾盆大雨,指挥手下开始行动。
疾风优雅地行走在白桦林里,油纸伞阻隔了倾盆大雨,沈妙言注视着重重雨幕,夜色太黑,她看不见前方的路。
君天澜盯着她的后背,刚刚那场厮杀开始的时候,这小丫头就下意识地离他稍远些。
他心中不悦,扶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胸膛前贴,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怕我?”
温热的呼吸让沈妙言耳朵痒痒,她有些不自然地靠着他的胸膛,声音细弱:“没有……”
君天澜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回头,深深在她唇瓣上吻了下,“不要怕我。”
{}无弹窗“那四哥为什么要带我出来?”沈妙言终于问出口,犹豫半晌,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地把阿陶送走?”
尽管阿陶在时,他句句都是为了她着想,可她知道,四哥当时是很迫切地想将阿陶送走。
此时四周的人早已分散得不见踪影,君天澜勒住缰绳,放缓速度,在白桦林外顿住,仰头看了眼天边滚滚乌云,答非所问:“暴雨压境。”
沈妙言怔了怔,他忽然加快速度,进了白桦林。
天色仿佛忽然间就暗了下来,风渐渐大了,吹得树枝摇摆不定,回荡在大地上的风声,像是野兽的怒吼,令人胆战心惊。
沈妙言紧贴着背后那个强壮的身躯,望着前方未知的路,一颗心逐渐提了起来:“四哥,咱们要不要折回去?”
回答她的是背后男人沉稳的呼吸。
她咽了口口水,回头看向君天澜,他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镇静。
马匹终于穿过白桦林,停在了谷地上方。
沈妙言望向下面,这山谷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马儿大约是下不去的。
风忽然静了下来。
诡异的寂静中,身后传来簌簌声,紧接着,便是野兽的狂吠。
疾风掉了个头,沈妙言看见以拓跋雍为首,上百名手持火把的草原大汉骑在马上,其中几个还牵着狼犬,正缓慢地朝他们包抄而来。
拓跋雍笑得狰狞:“国师大人,没料到有这一出吧?”
君天澜依旧平静:“可汗别来无恙。”
“有人要本汗取你性命,念在你将死的份上,本汗可以发发善心,告诉你那人是谁……”拓跋雍语带得意,仿佛是等着君天澜求他告知。
然而君天澜既没有求饶,也没有他预料中的害怕,仍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谁?”
“乃是你们楚国的皇帝!”拓跋雍没看到想看的表情,很有些不忿,“我听闻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若是肯主动下马受死,本汗倒是可以给你个痛快。”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懒得再跟他废话了,直接催着疾风,往谷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