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桃花树下,铺着块锦布,几名身着华服的公子坐在上面,其中一位指着沈妙言,笑道:“那姑娘是哪家的小姐,长得真美。”
其余几个抬头去看,眼前皆是一亮,纷纷附和那人的话。
韩叙之抿了口桃花酒,声音沉稳:“她是沈国公的女儿。”
话音落地,其余人面面相觑,皆都不动声色了。
谁都知道,这女孩儿被皇上和国师大人同时惦记着,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
韩叙之放下酒盏,在其余人惊讶的表情中,起身走向沈妙言。
“妙言妹妹。”
沈妙言回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俏的脸。
“韩公子。”她垂眸,客气而疏离地颔首,便欲离去。
韩叙之挡在她面前,笑容温和:“我冬天骑马时,腿摔伤了,一直待在府中静养,没机会看到你。如今腿刚好,一出来踏青就碰到了你,可见咱们是有缘分的。”
“韩公子还碰到了桃花林中这许多女眷,莫非都与她们有缘不成?”沈妙言歪了歪脑袋。
韩叙之微微一笑,也不恼:“自然没有和妙言妹妹缘分来的深。”
“许久不见,你也学会油腔滑调了。”沈妙言轻笑着,与他错身而过。
“妙言妹妹!”韩叙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和君天澜是兄妹,重阳宴上,他亲口宣布的,莫非你还对他,存着什么念想吗?!”
不远处的那群公子哥儿纷纷发出调笑声,甚至有轻佻的,吹起了口哨,高喊出轻薄的话来。
沈妙言被这样围观,十分生气,面颊通红,使劲想要挣开韩叙之的手:“大庭广众,你怎可拉我的手!韩叙之,你放开!”
韩叙之却不肯,“妙言妹妹嫌丢人吗?可我却亲眼看到过你和君天澜在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他抱你你不拒绝,为何我只是拉一下你的手,你反应就这般激烈?!”
{}无弹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下却认为,女子读书,乃是一件能够长见识的好事。这世界很大,江山锦绣,九州繁华,若无缘亲眼目睹,从书中一窥其壮丽,也是好的。”
两人谈得投机,脚下步伐都慢了许多。
沈妙言和谢陶将这两人的对话听得分明,沈妙言瞪了眼张晚梨,不屑道:“阿陶,她也只会嘴上说说。你比她厉害多了,你独自一人就能够穿越几千里路,平平安安地从大周来到楚国呢。”
“真的吗?”谢陶很高兴听到别人夸奖自己。
“当然!”
前方两人走了许久,张晚梨有些累了,便提议在桃花树下坐一会儿。
旁边是一条溪流,岸上青草茵茵,她盘膝坐下,顾钦原朝四周看了看,开口道:“那边有卖泉水和点心的,我去买些回来。”
张晚梨笑着应好,顾钦原便转身走开了。
沈妙言握着谢陶的手,跑到张晚梨身边,壮着胆子,冷声道:“你最好离他远些!”
她以前没少干这种欺负人的事,只是自打住进国师府,就收敛了许多,如今再次恢复成小恶霸,表情还很有些生疏。
张晚梨见是这两人,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谢陶鼓起勇气,学着沈妙言恶狠狠的表情,大声道:“不许你跟他成亲!”
张晚梨好整以暇地坐在草地上,笑吟吟地逗她:“凭什么不许?你是他的什么人?我瞧着,他不大愿意同你说话呢。”
谢陶这纸糊的老虎立即焉儿了,嘴巴一瘪,眼圈一红,眼见着又是一场大哭,沈妙言忙拉住她:“这儿这么多人,你若是哭了,那可就真丢人了!”
谢陶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不知所措地望向沈妙言,沈妙言挺了挺小胸膛,撂下狠话:“你若不肯离开他,我们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陶也挺了挺胸膛,跟着放话,两人凶神恶煞活似市井中欺负人的混混。
张晚梨挑眉,“沈姑娘,你当真是国公府的小姐?这副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从十里长街上出来的混混呢!还有你,顾大人已经同我定亲,你少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