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无比踏实。
翌日,沈妙言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蹑手蹑脚走到东隔间的月门边,挑开帘子,只见君天澜缩在她的那张小小的床上,一双剑眉紧皱着,俨然是很不舒服的模样。
她心中大快,咳嗽了声,“国师,该上朝了。”
君天澜坐起来,瞪着她,她视而不见,哼着小曲儿去洗漱了。
东隔间于君天澜而言,实在是太过狭小,他想洗个脸,一转身却带倒了椅子。
他窝了一肚子火,终于更衣洗漱完毕,黑着脸走出东隔间,就瞧见那小丫头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那把黄花梨木雕山水大椅上,正聚精会神地抠着扶手上嵌着的一块玉。
“沈妙言,你在做什么?”他不悦。
“把这块玉抠出来呀。感觉成色怪好的,我要拿出去卖。”沈妙言头也不抬。
君天澜眉头皱得更深:“沈妙言,不许碰本座的东西。”
“是你的吗?昨晚明明说好了,寝屋和书房都归我的。”沈妙言抬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继续抠。
君天澜盯着那把大椅,眼中闪过心疼和算计,看来,得赶紧想个法子,叫这小丫头赶紧把房间还回来……
他今日休沐,用过早膳便去书房看书了。
沈妙言在长廊中散步消食,夜寒兴奋地从房顶上翻下来,“小姐,主子说,花园那边,新进了几十盆观赏型小杏树,好像还结了杏子,说是很漂亮。”
“小杏树?还结了杏子?”沈妙言想着那黄橙橙的果肉,禁不住馋了起来,连忙道,“把素问叫上,咱们过去瞧瞧!”
沈妙言带着素问和夜寒来到花园围墙下,抬头一看,那围墙上果然并排摆着二三十盆小杏树。
此时刚进七月,小杏树上挂满了金色的小果子,密密麻麻,看上去一派喜气。
沈妙言垂涎三尺,正好看见不远处有架梯子,便挽起袖子,兴冲冲打算爬上去摘果子。
{}无弹窗他走过去,捏了捏她鼓鼓的包子脸:“沈妙言。”
对方双眼紧闭,睡得死沉死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张红润的小嘴巴微微嘟起,嘴角边隐约还有一串口水渍。
君天澜静静看着,突然就想起下午他吻她时,她的味道有多甜。
他的手紧了紧,朝周围看了看,见四周静悄悄的没人,便过去掩了门,又走回床边,俯下身,一手捏住沈妙言的面颊,试探着靠近。
凤眸低垂,他紧紧盯着她的小嘴,紧张的碎光从睫毛间隙漏出,扑面而来都是小丫头脸上抹的杏仁露香。
君天澜的心狂跳不已,试探着用嘴唇碰了下她的唇瓣,软软嫩嫩,带着暖暖的体温……
与他的冰凉,全然不同。
——国师,你吻我的时候,就像是在啃一个馒头,啃得我又痛又不舒服。
下午的话,浮现在耳畔,位高权重的男人苦恼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盯着熟睡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口。
他的吻技,就那么糟糕吗?
沈妙言忽然嘤咛一声,君天澜连忙直起身,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做贼心虚感,只将脸转向旁边。
然而过了会儿,却只听到沈妙言翻了个身,仍旧是呼呼大睡的模样。
他狂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下,将她轻轻抱起,转身出了厢房,往衡芜院而去。
沈妙言一觉睡醒已是天黑,摸了把嘴角边的哈喇子,见自己睡在东隔间,连忙起身洗了脸。
她披了外裳走出东隔间,瞧见君天澜坐在寝屋里那把黄花梨木雕山水大椅上,正拿着本古籍在灯下看。
她走过去,下意识地摸了摸唇瓣,心有不甘地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当真不准备对我负责?”
君天澜放下书卷,凤眸清冷:“本座只是吻了你一下,又没把你怎么样。况且,即便负责,也该等到你及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