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生得柔弱纤瘦,这么一哭,不得不叫人动容怜惜。
这般有才情的女子,不该被人平白冤枉的。
“皇后叫朕过来看,看的,便是安嫔葬花这出戏?”楚云间转向沈月如,一张俊脸似笑非笑。
“不是……”沈月如微微蹙眉,想起什么,连忙说道,“陛下不如派人去安嫔和白太医房中搜查,定然能搜出两人约会相见的书——”
“够了。”楚云间打断她的话,漠然地转身离开,“今夜这出荒唐戏,该结束了!”
“陛下!”沈月如满脸惶然,紧追了两步,可楚云间显然是真的动了气,压根儿就不搭理她。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安似雪走上前,对沈月如屈膝行了个礼:“娘娘对今晚的安排,可还满意?”
沈月如猛地转身,怒视着她,金色的甲套嵌进掌心的肉中,也浑然不觉:“安似雪,你早就知道本宫的计谋?!”
“嫔妾与他熟识已久,他的字,不是简单模仿,就能模仿出来的。”安似雪笑容淡漠,朝沈月如又走近几步,眼中隐隐有着疯狂,“娘娘折腾嫔妾这样久,不如让嫔妾回敬您一份大礼?”
“你想做什么?!”沈月如皱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弥漫开。
安似雪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张清冷美丽的脸上,逐渐呈现出诡异的表情:“娘娘,您因今晚陷害嫔妾不成,恼羞成怒,推了嫔妾。”
沈月如瞳眸瞬间骤缩,采秋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安似雪便整个人向后仰倒。
下一秒,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响起,安似雪额头冷汗直落,脸色苍白憔悴至极。
拼命奔跑过来的沈妙言,在不远处刹住步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安姐姐这是做什么?
即便陷害皇后,也不需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吧?!
“安似雪,你疯了?!”
沈月如不可置信地大喊出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下一瞬,她清晰地瞧见,猩红的血液从安似雪身下汨汨流出,将那素色衣裙染成深红。
{}无弹窗安似雪和沈妙言回到厢房,沈妙言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安姐姐,我乏了,想要沐浴睡觉。”
安似雪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吩咐冬兰和冬梅去为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厢房中,屏风隔开一个空间,沈妙言坐在浴桶里泡澡,这承恩寺的浴水中放了药材,泡着能够缓解全身疲乏,十分舒服。
她嗅着药草香,泡着泡着,便沉沉睡去。
屏风外,安似雪站在窗下的月光中,静静看着桌案上的一封信。
冬兰颇有些忐忑:“娘娘,看门儿的宫女说,未曾看到有人进来,也不知这封信,是如何出现在娘娘房中的。不如,奴婢拿去烧了?”
安似雪拿起那封信,缓缓打开来,里面的字迹她很熟悉。
她的唇瓣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鱼儿上钩了。”
“娘娘?”冬兰不解。
安似雪并未解释,只是将这封信递给她:“烧了吧。”
说着,取了挂在衣架上的连帽斗篷穿上,“我出去见个人,你和冬梅跟着妙言,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大惊小怪。”
冬兰满脸不解,安似雪已经穿好斗篷,带了兜帽,匆匆出门。
冬梅抱着干净衣裳从耳房出来,瞧见发呆的冬兰,不由出声:“站在那儿发什么呆?沈小姐的水要凉了!”
冬兰望着安似雪消失在门外,心里很有些忐忑,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和冬梅将沈妙言唤醒,匆匆伺候了她更衣,服侍她上了床,沈妙言迷迷糊糊窝进被子里,感受着冰凉的床铺,心头忽然一凛,探出半个脑袋:“安姐姐呢?”
安似雪只身走出厢房,四周有巡逻的侍卫,只当她是出来散心的,未曾多做盘查,就放她离开了。
她迎着月光,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庙宇,最后驻足在靠近后山门的一处庭院中。
庭院中央有一棵桃花树,已经结了花苞,满树嫩绿的花萼包裹着一点粉色,地面还落了不少。
她弯下腰,拾起其中一颗花苞,微微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