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大宫女金珠连忙拿绢帕上前,仔仔细细为她将眼泪擦干净:“公主,晚宴的时间快到了,陛下最不喜人迟到,您可别哭了,奴婢为您补妆。”
说着,一旁边有小宫女端着一套胭脂水粉过来,楚珍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声音仍然带着一股狰狞:“记得把眼睛画的和国师大人一样!本公主只要凤眼!”
金珠应了声是,望了眼她红肿的双眼,颇有些为难地开始为她补妆:“殿下勿要为了一个罪臣之女,白白哭伤自己的身子。公主是金枝玉叶,何必同那罪臣之女计较?”
“本公主就是见不得她骄傲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国师大人的宠爱,本公主如此优秀,怎就不如她了?!”
楚珍咬牙切齿,目光忽然落在金珠脸上,“金珠,你向来聪明,为本公主出过不少好计谋。你说说,现在这个局势,本公主该如何是好?”
金珠蹙着眉尖,端起一盒口脂,用尾指挑了些,小心翼翼抹上楚珍的嘴唇,“计策,奴婢倒是有,只怕公主殿下不敢做……”
“但说无妨。这皇宫中,还没有本公主不敢做的事。”
……
君天澜和沈妙言到了承庆殿,楚云间还未过来。
席位设在大殿两侧,用的是蒲团。蒲团前搁一矮几,矮几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殿中铺了正红色地毯,面容美丽的舞姬们正踩着悠扬的乐声,折腰甩袖,好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沈妙言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安似雪和莲澈,倒是瞧见了对面坐着的顾钦原。
这承庆殿十分温暖,他却披着件滚毛边的大斗篷,倚在那里,面色苍白而病态。
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顾钦原向她投来冷冷的一瞥,她连忙将视线挪开。
正在这时,司仪太监高唱出声:“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歌舞声停,众人连忙起身离席,跪地行大礼。
君天澜端坐在那里,摩挲着酒盏,狭眸微微眯了起来。
沈妙言往他身后躲了躲,悄悄抬起眼帘望向上座,却正迎上楚云间似笑非笑的眼。
{}无弹窗两人是亲姐妹,张敏瞬间便懂了她的意思,于是装作不舍地取下胸前挂着的青鱼珠:
“既是如此,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还望大人收了这颗珠子,就不要再为难小女子。”
她们姐妹算计得妥当,却不知这些小算盘,尽皆落入君天澜和沈妙言眼中。
君天澜低头望向沈妙言:“这份道歉礼物,可愿意收下?”
沈妙言揉了揉红肿的双眼:“两位姐姐如此诚心地道歉,我不收,倒是对不起二位的诚意。”
说着,便走上前去,毫不手软地从张敏手中夺过那颗青鱼珠,随手塞进荷包。
君天澜看也没看那张家姐妹,牵住沈妙言的手,带着她离开。
众人尽都开了眼界,市井传言说国师爱护这位沈家三小姐,他们原还不信,没想到,国师这护犊子,竟比传言中还要夸张。
而张敏猛地跳起来:“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璃盯着君天澜的背影,心乱如麻,她的小算盘显而易见的落了空,不仅没能让国师多看她一眼,反倒将传家之宝都赔了进去……
她以为,国师是拉不下面子接受那颗珠子的,谁料到,竟然会被沈妙言接下……
“姐,你赔我青鱼珠!”
张敏气得浑身发抖,那颗珠子是参加宫宴前,她求了好久才从母亲那里求来的,现在白白给了人,叫她回去怎么对母亲交代?!
张璃横了她一样:“不过一颗珠子,眼界怎就那么浅!”
说罢,不悦地拎起裙摆,大步离开。
张敏怄得要死,却无可奈何,只得怀着满腔怨气跟上。
而君天澜牵着沈妙言,从小路往宫中一处偏殿而去。
沈妙言这一路都红着眼圈,安安静静地被君天澜牵着走,倒不像平时的她了。
君天澜撑着一把素白纸伞,伞面大半儿都倾向了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