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眼中都是震惊,怪不得国师早上要带她去宫中,原来是为了和楚云间做交易……
而她自然知道,楚云间势力的壮大,意味着国师势力的削弱。
可现在因为她,国师这一趟花费数月时间的西南之行,等同于无功而返。
花容战见她如此表情,敛去一脸的严肃,轻笑道:“我跟随国师多年,从未见过他为了哪个女人做到如此份上。沈丫头,你有福气了。”
他调侃着,沈妙言却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只匆匆下床穿了鞋,往书房跑去。
她挑开书房月门的珠帘,气喘吁吁的,正对上君天澜从书中抬起头的瞬间,那平静无波的视线。
君天澜清晰地看见了她红肿的双眼,心下微动,却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
他知道她哭了很久,却不愿意过去安慰。
只因为,他厌恶小丫头收下韩叙之的礼物。
所有的霸道和欺负,不过都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国师……”沈妙言一手扶着月门,哑着嗓子,弱弱地唤了一声。
君天澜收回视线,低头翻了页书。
沈妙言委委屈屈地蹭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歪着头瞅了他片刻,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书房内,瞬间寂静。
沈妙言的下巴搁在君天澜的肩膀上,偏过头,对着他的耳朵细声细语:“国师,对不起,我害你将西南的军功白白让给别人……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惹你生气。”
君天澜本想将她推开,可手顿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有落下。
他的狭眸一片晦暗,想要凶一凶她,话到嘴边,却化为了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没关系。”
{}无弹窗两人正沉默间,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沈妙言。”
沈妙言回过神,偏头看去,君天澜正负手站在不远处,满脸阴沉地盯着这边。
“国师!”
像是从这窘境里得到解脱,沈妙言小跑着奔过去,没看韩叙之一眼。
韩叙之怅然地站在原地,就瞧见沈妙言握住君天澜的手指,仰着头对他说了什么,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全是依赖和恋慕。
他抬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仿佛有钝器在敲打这里,令他整颗心都生疼。
过了会儿,那疼痛终于稍稍缓解,他勉强恢复精神,走到君天澜跟前,作了个揖:“国师大人,家父听说,这几日兄长一直待在贵府,因此特地派我前来,接兄长回府。”
“他已经回去了。”君天澜淡淡说着,看也没看韩叙之,直接牵着沈妙言,转身往衡芜院里面走。
韩叙之无力地望着他们走远,眼中全是对沈妙言的不舍。
到了书房,沈妙言摆弄起那盒重阳花糕,抬眸瞟向在大椅上落座的君天澜:“国师,你吃糕吗?”
君天澜随手翻看一本公文,连眼皮都没抬:“扔了。”
“什么?”沈妙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扔了。”君天澜抬眸,眼底都是不悦,“就这么喜欢他送的东西?”
沈妙言面颊发红,抱着那盒点心,轻声道:“不是啊,只是这糕点闻起来挺香的,丢了多可惜。要不,咱们一块儿吃吧?”
君天澜更加不悦,“啪”一声将公文合上掷在旁边案几上,语气坚定而不容置喙:“本座说,扔了!”
沈妙言紧紧抱着那盒点心,现在不光是舍不得了,更是讨厌君天澜这种说一不二的霸道。
人家送她的东西,他凭什么要扔了?
而君天澜见她不仅不扔,反倒抱得更紧了,心里没来由就产生一股怒意:“本座叫你扔了,听不见?”
沈妙言十指紧紧抠着纸盒子,小脸上都是不服从的倔强。
两人僵持半晌,君天澜忽然从她手中夺过纸盒,站起身,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大步走到窗前,将那盒重阳花糕直接丢进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