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要去镇压叛变?”她磨着墨,轻声问道。
“嗯。”君天澜写了一半,提着笔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很快继续往下写。
“我可以跟去吗?”
君天澜侧过脸瞥了她一眼,她小小的,还是一团孩气,娇娇软软的,怎么受得了军中的生活。
“本座是去打仗的,不是去过家家的。”他声音冷冷,心中却想着,他走之后,她独自待在府中,怕也是不安全的,不如叫容战过来护着她。
沈妙言有点失望,随即又问道:“那你什么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君天澜说着,已经写完了那本奏疏,“你乖乖待在府里,不准闹事。”
“知道了……”沈妙言拉长音调,一双圆眼睛瞅着君天澜,瞳眸中含了几分不舍。
而另一边,韩棠之送慕容嫣回了嫣然阁,尽管她全程都很冷漠,可他却始终都是满脸的柔和:“你陪我在园子里吹了那么久的风,回去之后,叫丫鬟熬一碗热姜汤给你喝。”
慕容嫣半垂着眼帘,“嗯”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嫣然阁。
韩棠之一直目送她进了里面,才收回视线,温润的面庞有些无奈和阴郁。
韩叙之找了来,朝他微微拱手:“大哥。”
韩棠之并未看他,只是往国师府大门而去。
韩叙之放下手,黑白分明的眸中掠过不悦,却什么都没说,大步跟了上去。
嫣然阁内,慕容嫣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阿沁捧来温热的姜汤,叫她喝了祛风寒,她摆摆手,走到绣床上躺下。
临到用晚膳的时候,嫣然阁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是慕容嫣感了风寒。
沈妙言望向君天澜,他很淡定地用着晚膳,“叫府医去看看。”
前来禀报的丫鬟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沈妙言拿筷子拨着米饭,这几日,她同慕容嫣的关系比以前要好许多,不再见了面就争吵。
现在慕容嫣病了,她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无弹窗君天澜负手而立,站在大椅前,似是满意于沈妙言的回答,精致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轻笑来。
而韩叙之转过身,君天澜的背影阻隔了他看沈妙言的视线。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她散落在大椅边的裙角上,素白的裙角上有阳光跳跃,他想起了小时候,她常常在阳光下面追着影子跑。
当时她真的很小,软软的一团,笑起来两个酒窝格外的甜,牵了他的衣角,仰着头叫他叙之哥哥,胖而白的小手背上还有几个窝窝。
可她现在躲在这个男人的后面,似乎根本不愿意看他,更不愿意听他说话。
但是,他并没有说错啊!
对一个罪臣之女而言,贵妾的身份,已经是高攀了的。
他的额头和鼻翼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来,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朝君天澜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开。
沈妙言依旧窝在大椅上,拿一双狡黠的眼睛盯着君天澜:“国师,你是不是吃醋了?你不喜欢叙之哥哥,因为他对我好?”
君天澜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沈妙言跳下大椅,“国师,我在这儿呆腻了,我想回东隔间住!”
君天澜负手而行,依旧一言不发。
“国师……”沈妙言小跑着追上去,一手牵了他的衣袖,语带撒娇,“没有我伺候你起居,你可怎么办?”
“拂衣她们比你做得好。”
“但感觉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自己的媳妇儿亲自伺候着,自然比旁人贴心。”
君天澜嘴角抽了抽,顿住步子转身看她,她没提防,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上。
沈妙言抬手摸了摸额头,这个人的身子是铁打的么,撞上去这样的疼……
“沈妙言,要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豆芽菜,本座既无法一见钟情,更无法日久生情。”
君天澜一字一顿,他记得这是他第三次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