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澜嘴角微抽,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沈妙言坐在地上,揉了揉脚踝:“国师,我脚扭了,走不动!”
“那你晚上就睡这儿。”君天澜声音冰冰冷冷。
“国师!国师!”沈妙言扯着嗓子,“好疼啊!”
君天澜被她叫得烦躁,折回来,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脚踝,那一块果然肿了起来。
沈妙言哭丧着小脸,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君天澜不耐烦地在她前面蹲下:“趴上来。”
“国师你真好!”沈妙言一改哭脸,笑容甜甜地趴上了他的背。
她的手从后面环着他的脖颈,手掌正好贴在他胸前。
沈妙言的眼底流光溢彩,隔着布料,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墨玉麒麟冰凉的温度。
她装作不经意,两根手指滑进到君天澜的袍子里,只觉这块墨玉触手质厚温润、坚硬细腻。
以她的经验来看,这块墨玉,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若是能悄悄偷了玉,拿去典当,说不定能用典当的银子赎回沈府!
黑夜的梨花林里,沈妙言趴在君天澜后背上,嘴角微扬,双眸亮得出奇。
衡芜院内,绣禾正坐在屋檐下值夜,见君天澜背着沈妙言回来,惊了惊,连忙福身行礼。
君天澜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寝房。
绣禾呆呆看着门从里面关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一向不喜欢碰女人的主子,居然背着沈妙言回来?!
主子看上沈妙言了?
那慕容小姐怎么办?
{}无弹窗绣禾一脸泪痕,浑身颤抖。
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丫鬟,其他大户人家也是不敢收的。她又不会什么手艺,到时候只能是穷困潦倒、冻饿而死这一个下场。
好在,主子将她留下了……
她胡乱擦干眼泪,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妙言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后怕的模样,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对自己说什么感激的话。
可见,不是每个人,都有感恩之心的。
她冷笑了一下,转身去追君天澜。
君天澜的书房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他坐在那把黄花梨嵌牙木雕山水大椅上看书,沈妙言就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软趴趴地靠着书架,想自己的心事。
君天澜盯着书卷,伸手端茶送到唇边,却见杯中的茶水都干了。
他瞥向沈妙言,这小丫头大约还在想沈府被拍卖的事情,一副发呆出神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伺候人的自觉。
他心中不悦,将茶杯重重搁在紫檀木的桌案上。
沈妙言回过神,“怎么了?”
“茶。”他冷声。
沈妙言“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去给他泡茶喝。
君天澜盯着她拎着空水壶慢吞吞走出去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收了个伺候人的丫鬟在身边,而是请了尊菩萨,得随时供着。
入夜之后,国师府,华容池。
先帝感念国师操劳,于是特别恩赐,从城郊外引了一眼温泉到国师府内,号为华容泉,以供国师平日里浸泡,舒缓周身疲劳。
君天澜用黑色大理石将这眼温泉砌起来,建成了一个天然温泉池。因着温泉的作用,池边四季常青,乃是国师府一处特别的景致。
沈妙言系着薄薄的淡青色披风,一手提着盏灯笼,一手挽着竹篮,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拧巴着。
今夜京城里有焰火看,拂衣和添香许久不曾出府,想要出去看个热闹。她想起白日里添香因为她的头发倒霉,于是便主动代替她俩伺候国师沐浴。
可是,这沐浴乃是十分私密之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伺候君天澜啊?
她穿过重重梨花林,前方有汨汨水声传来,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