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好的队伍,必然是七人共同经历过无数场比赛,磋磨出来的技术与默契。
呼莫邪算准了鳐鳐随意挑来的人,必定比不得他们。
所以这场比赛,他们赢定了!
鳐鳐听见他的话倒是笑了。
小姑娘红衣皮靴骑在马上,“安南皇子,中原有言,说出去的话如泼去的水,可是收不回来的。你既这般大度,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言罢,她偏头望向魏化雨的方向。
幼时在魏北,她与魏化雨不知玩过多少次马球。
尽管那时候他们还很小,可那时培养起的默契,却是终身难忘的。
魏化雨在接收到鳐鳐的目光时,勾唇一笑。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
魏北来的少年,立在阳光下。
一身朱砂红暗纹箭袖劲装,把他的身躯勾勒得修长挺拔。
外面披着的墨金底绣金曼珠沙华大氅,则使他平添几分慵懒雍容。
胸前垂落的长发编织成细发辫,串着魏北特有的小金珠,其余长发尽皆束成马尾,尾端在后背披散下来,越发衬得面庞英俊。
花思慕挑眉:“魏兄如何知晓,鳐鳐挑的人就是你?”
须知,他这位正牌未婚夫,还坐在这里呢。
魏化雨抬手指了指心,笑容玩味,“默契这种东西,想来花兄并不能明白。”
“呵……”花思慕不以为意地呷了口酒,“和一群姑娘家玩马球,魏兄也不嫌丢人?”
魏化雨扔掉披着的大氅,迈开劲长双腿,逆光朝校场而去,“追小姑娘,要什么脸皮?”
花思慕被酒呛了下,再度望向魏化雨时,目光不觉充满忌惮。
一般人,都怕情敌色艺双绝不输自己。
然而更怕的,却是情敌不止色艺双绝,还十分不要脸。
此时此刻,魏化雨在花思慕心中,便是这等不要脸之人。
校场上,球赛还在继续。
鳐鳐这支队伍配合得极为默契,她连着击打进五球后,耀武扬威般从呼莫邪面前策马经过,挑衅般朝他投之以一瞥。
嚣张的眼眸流转,落在呼莫邪眼中,却是明媚不可方物。
他面上仍含着不动声色地笑,捻了捻编织成辫子的长须,修长双腿陡然一夹马肚,飞快朝前方疾驰而去。
君佑姬把藤球传给了程酥酥。
此时,程酥酥前方并无安南国人阻挡,只要把藤球击打进球网,就算是拿下一分。
很简单的事。
可击球的刹那,偏偏,她忽然在马鞍上颠簸了下。
于是那藤球竟然笔直朝守门的安南国侍卫投去!
侍卫轻而易举就抱住藤球,转手投掷给了呼莫邪!
呼莫邪浑身气势外放,同刚刚那副羸弱模样相距甚远。
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握着球杆,如同穿花拂柳般绕开鳐鳐等人,微笑着把藤球击向球网。
不知怎的,那一球力道极大,竟生生把抱住藤球的那位姑娘,带的往后疾速倒退,生生撞倒了那座球网!
“阿橙!”
鳐鳐疾驰向那姑娘。
小姑娘乃是将门之女,平日里功夫不下男孩子,她们队伍每次与人比赛,这小姑娘挡下了不知多少藤球,可谓立下大功,足以令男人都要刮目相看。
可今时今日,她竟然被呼莫邪一球打伤!
阿橙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忌惮地望了眼呼莫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球网很快被宫人们重新整理好。
呼莫邪含笑朝鳐鳐拱了拱手:“在下出手没个轻重,还望公主殿下勿要责怪。”
鳐鳐冷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在接下来的两刻钟内,安南国人却如有神助,莫名其妙进了好多球。
鳐鳐望了眼场外五比二十的分数,终于不淡定了。
趁着中场休息的空隙,她喝了大口水,质问起程酥酥:“你怎么回事?刚刚那球,为何不传给佑姬?她那边分明很好进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