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上空陡然炸响一个信号弹,乃是召集所有猎手回营地的信号。
魏长歌和君舒影催马退后几步,静静盯着君天澜,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君天澜单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提着苍龙刀,冷峻的脸上毫无畏惧。
疾风打着响鼻,马背上的男人微微伏低身子,这是准备攻击的意思。
魏长歌捻着垂在胸前的细辫,轻佻的俊脸透着似笑非笑的风流,“皇太子好身手,本王佩服。”
话音落地,疾风宛如风驰电掣,载着君天澜,飞快朝他们二人疾驰而去。
两人屏息凝神,刀剑在半空中重重撞击到一起,苍龙刀挑开君舒影的剑,陡然转了方向,朝魏长歌的脖颈挥去。
刀光剑影,魏长歌堪堪架住那柄异常沉重的长刀,还未来得及反击,无数马蹄声响起,太子府的暗卫,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他和君舒影团团围住。
两人的脸色倏然一变,局面的压制,瞬间颠倒。
君天澜暗红色的瞳眸,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他的手,悄然握紧刀柄。
就在下定决心前的刹那,又有一颗信号弹冲天而起。
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他把刀插进后背的刀鞘中,握住缰绳,勒马离开。
太子府的暗卫跟着他,一涌而去。
魏长歌挑眉,“君天澜谋事布局太过缜密,咱们根本无从下手。”
君舒影面无表情,催马朝营地而去。
而密林另一边,韩棠之正随着信号弹,打马回营地,却瞧见前方草丛里,窜出只灰毛兔子。
他唇角勾起,拈弓搭箭,瞄准了野兔。
就在长箭射出去的刹那,另一支秀气的小箭呼啸而出,径直插进野兔子的脑袋里。
刺斜里响起高呼声,他偏头看去,身着梨花色劲装的少女催马而来,弯腰拾起那只野兔,瞧见野兔身上还插着另一支箭,不禁偏过头,正对上韩棠之的眼。
两人同时怔了怔。
沈妙言审时度势,攥紧缰绳,催马朝后退了两步,不过须臾,寒着小脸道:“走!”
阿狮兰又愤怒又含恨地瞪了眼拓跋烈和谢昭,不甘地带着自己那五六个长随疾驰离开。
拓跋烈赶到谢昭跟前,“没事吧?”
谢昭摇摇头,望了眼远去的沈妙言等人,“可汗,刻不容缓,咱们得赶紧逃走。否则等他们把消息带到营地,咱们就都走不掉了!”
拓跋烈毫不犹豫,把她抱到自己身前,一夹马肚,沿着林间小路飞快离开。
草原的汉子们,尽皆跟着他。
谢昭回过头,瞧见那些男人之中,君子佩双手被绑,嘴里塞着破布,正被挟持着跟随他们一同南下。
在接收到君子佩眸中的怒火时,谢昭美艳精致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轻笑。
沈妙言与阿狮兰逃到安全的地方,阿狮兰胸腔中满是滔天怒意,握着长刀,使劲儿朝一棵树砍过去,震得虎口都在发麻。
沈妙言同样压抑得难受,那么好的机会,若她的箭能快上几瞬,谢昭此刻早已横尸马下了!
只可惜……
阿狮兰把弯刀挂到腰间,攥紧拳头,愤愤道:“拓跋烈把谢昭那毒妇当成了宝,他今日对我已然起了杀心。恐怕等我回到草原,古羌部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沈妙言亦是无可奈何,寒着脸催马朝营地方向走,“谢昭跟拓跋烈私奔之事,必须尽早告诉皇上。兴许,还能有机会把他们抓回来。”
两人回到营地,阿狮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却故意省略掉他和沈妙言想诛杀谢昭的事。
君烈脸色难看到极点。
谢昭是舒儿的王妃,如今她跟草原人私奔了,这是何道理?
舒儿的脸面还要不要,大周的脸面,还要不要?!
营地寂静得可怕。
无人注意的角落,顾钦原转身,面容冷峻地走到栓马柱旁,牵了自己的马,朝南方疾驰而去。
他穿过森林和溪水,越过冰雪,驰过无人知晓的密林小径,一路向南,直到停在视野开阔的悬崖上。
从悬崖上极目远眺,可清晰地看见天际的云彩和连绵起伏的山脉。
一行草原人骑在骏马上,正沿着蜿蜒的河流,朝南方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