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渐起,雨水从外面洒落进来,他们仿佛是坐在山水之间,觥筹交错,在乐曲与落雨的交融声中,在鲜美的河鲜与佳酿中,忘记今夕何夕。
曲至高潮,乌云压境,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四楼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在风中无力摇曳,将在座之人的面容照得明明暗暗,仿若各怀心思的鬼魅。
乐曲渐渐低迷。
及至沉寂,一声破了音的筝声陡然拔高,叫言笑晏晏的宾客们瞬间安静。
君天澜背对风雨,面容冷峻:“本王前几日巡查过北郊堤坝,却见堤坝年久失修、裂缝四起。早闻得诸位大人家财万贯,不知可否出资出力,随本王加固堤坝?等天晴时,再由官府出资,将两岸百姓转移到安全地带,修筑新的堤坝。”
穆青河放下酒杯,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嘴,笑道:“王爷多虑了,本官早已请水文师细细勘探过,那堤坝还能用个年呢!”
“年?”君天澜挑眉,冷笑了声。
那笑声太过低沉阴冷。
穆青河并不怕他,打了个呵欠,懒得再跟他演下去:“王爷出身皇族,自是不懂钱财来之不易。咱们这些官当的也不容易,至于民生方面的钱财嘛,自是能省则省。”
能省则省?!
沈妙言瞟向他,他的肥脸将五官挤作一团,这么说话的模样,着实令人恶心。
“若王爷实在看不惯我等……”穆青河呵呵一笑,“不如将我等投入大狱?”
这寿王看着怪吓人的,可他们背后有宣王撑腰,再加上法不责众,这寿王总不能把他们这些官员全抓了吧。
再者,寿王今夜能不能活着走出雅望楼,都是个问题。
楼外暴雨倾盆。
震耳欲聋的暴雨声中,君天澜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凌驾于暴雨之上,像是九重天里藐视苍生的神祇。
穆青河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笑什么。
不过刹那,他们就听见,长街之上,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那是无数铁蹄,踏在风雨中的声音!
{}无弹窗紧接着,他看见君天澜抱着沈妙言向床榻走去。
习武之人听力极好,再加上又是青天白日,院落中本就安安静静,因此他十分清晰地听见娇滴滴的叫声从屋子里传出:“四哥,不要……”
他垂在腿侧的手紧了紧,还未来得及转身离开,就又听见少女断断续续的媚啼:“嗯啊……四哥……嗯……不要……”
直叫人脸红的声音。
唇角最后一缕笑容也消失不见,君舒影转身,抬步朝自己住的楼阁走去,还未走上两步,腿窝处莫名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他勉强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
屋子里。
君天澜坐在床榻上,沈妙言趴在他腿上,衣摆被高高撩起。
男人垂着脸,拿清凉的药露往她红红的腰间涂抹,她刚刚仰靠在窗台上,白嫩的后腰被磨红了大片。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刚刚她以为这男人扒她衣服,是要……
谁知,却是帮她上药。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触碰到被硌伤的地方,更是让后腰那片火辣辣的疼。
“唔……四哥,疼……嗯……”
她娇声哼着,却不知听在男人耳中,简直是妖娆撩人到极致!
君天澜给她上好药,听见她还在哼哼唧唧,下腹窜起邪火,冷着张俊脸,重重给了她臀肉一巴掌,声音染上低沉的沙哑:“上个药而已,你叫床做什么?这么大声,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叫……叫床?
沈妙言脑袋轰得炸开来,羞窘地将脑袋拱进他的腿缝,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君天澜心中好笑,面容却仍旧冷峻威严:“今日的事,本王不跟你计较。不准再跟他去外面逛街,可记着了?”
“那等四哥忙完这阵,你亲自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沈妙言终于抬起红透的脸儿,眼睛里都是期待。
君天澜微微颔首,就瞧见小姑娘双眸中迸发出别样的光彩。
凤眸掠过黯淡,这姑娘,真是容易满足……
“对了,四哥,顾钦原去哪儿了?我昨天就没见着他了。”小姑娘坐起来,理了理衣裳。
君天澜眼皮掀动了下,却是不动声色:“他身体不好,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