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关中的烽火连天,在距离广府千里海程的五方天竺东南部沿海,一场大战亦是一触即发。这场战事的根源,还是太平军为了深入并掌握住天竺硝土的产地来源,而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之一。
只是这一次对阵的双方,分别是作为波罗王朝遗族的复,和来自波罗王朝故土上的叛臣联军;其中叛臣联军的主力兼牵头人,便是曾经朱罗王朝/珠利耶国国内,最大贵族兼做世系外戚的安奇纳什氏族。
叛臣联军左右两翼的大多数士卒都没有统一的服色和兵械,许多人都赤脚露身而脏布包头,手持锈刀和叉把、木矛等物,以一面面杂乱无章的旗色为引导和区分阵营。
而居中的安奇纳什氏族就要光鲜和整齐的多了。不但有统一的三色布衫和胸挂皮甲,还用五颜六色的布带缠在矛头上作为引导;其中最为精锐的身穿亮色锁子甲和缠头盔,手持弯尖刀和包皮藤牌。
此外,越过人群堆簇的阵列后方,隐约甚至还有十几头大象的身影;而且不是那种用来日常骑乘和输运的普通驯象,而是在身上批了藤编甲和毛毡,鼻子裹了厚布套,还有鞍座站着勾矛手和短弓手的标准战象。
而在地阵当中。又有多辆大小不同多辆镶嵌着金银贝宝,彩色丝涤和曲柄苫盖垂落的牛车,以及环绕四周造型奇异带着轮锥和刃边的多人战车。一杆金灿灿炎型幡头和彩旌,代表着仅次于昔日王室的煊赫显贵身份。
此时作为五方天竺最后佛国,曾经依靠的海运转手贸易,加上祖地高韦里河谷的富庶农业产出而强盛一时的的波罗王朝。在数年前遭遇了都城被敌国攻灭,而绝大多数王室死难的噩运。因此如今正是大量国土沦陷,而遍地大小诸侯割据的纷乱局面。
最后只有一位出身卑微的陪嫁使女所生的庶出王子折地那,而侥幸得以逃过一劫,并且通过海路逃到安南境内安顿下来;本想就地大彻大悟的剃度出家,却又阴差阳错的被本地僧侣奇货可居的推出来,获得了来自东土的太平军大都督府的帮助和扶持。
因此在一年前,这位波罗王子折地那也在耽摩栗底(今孟加拉的塔姆鲁克)港城,完成了登基仪式而改称拔摩帝三世了。而作为新君登基并且开始复国的第一件事,就是逐步讨伐港城附近几家小邦君和封臣,并且所首战连捷。
因此现如今,在这位新君名下俨然已经成为了领有大小九座城邑、四十多所乡社/土领;附从土兵五千之众的一方势力;但是这也同样引来了国内割据的诸侯们的反扑和敌对。故此,这一次由安奇纳什氏牵头聚集了近两万联军前来攻打。
因此,与之相对的则是数个大小不一的方阵,但都打着代表波罗王室的贝叶旗。其中来源也不尽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用大都督府提供的军械给武装起来,并且千里迢迢海运过来的各家武装。
其中阵列的是最为整齐和精悍的则是由果毅都尉安敦领下的广府义从,足足有三团约千余名武备齐全的精壮士卒。以安南、岭西招募的土夷、山民子弟为兵源;其中不乏太平军中退下来的资深老卒和近海巡检司轮训的兵员。
安敦本是历代外域藩人海商在广府伎家留下的“胡孽子”,属于那种生下来没多久就流落街头最为微贱的杂种;历经苦难好容易活到了中男,才有外来的黄巢大军愿意接纳他们,而将其编为敢虏营驱效阵前。
在历经死伤累累之后才有少部分人幸存下来,成为广府巡禁队的一员。又正逢广府发生了变乱而在一夜之间成为太平军的俘虏。最终那位大都督却是宽赦和留用了他们这些可怜人,令其各得所用而得以有所尊严的活在世上。
而安敦无疑是期间感恩戴德,对于报效大都督最为忠诚和卖力的代表。因此,在原本外域商团的护卫武装领头“肥孔”,就此带领一批部众北上作了为温州主簿之后;作为副手的他也被提拔起来,继任为域外商路和开拓事业,保驾护航的专属武装负责人。
而矗立在左侧阵前的则是别号“南山贼”的前义军头目南齐云。
作为他们这些在太平军崛起过程当中,愿意识相交出人马和据点,而带着身家道南方去做寓公的首领们;大都督府在事后倒也没有怎么刻意的针对和盘剥他们,反而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向着海外通贸和征拓的营生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