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黑之后,各自重新鸣金收兵罢战之后。在一片晚风送来的血腥、汗臭和甲革味,还有隐约哀鸣和呻吟声音当中。易装过的武宁军右营都虞侯。监押粮台使陈景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背手而立的朱老三身后。
毕竟,他这些年在河南经营也不是一无所获的。比如通过作为北地物产和南方货物的中转地,在淮上三镇发展和笼络了一些既得利益者。现在显然到了兑现相应的资源和布置的时候了;而百日的战斗也不过是就此创造一个传递消息的机会而已。
“留守这又是何苦呢?”
陈景瑜却是忍不住开口道:
“两军对阵当前,多某一个不多,少某一个也不少;之前交换些消息也就罢了,但是眼下却是断然不可能背弃的。。”
“陈右都却是误会了,我专程请君前来却是只想问件事情?”
朱老三这才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道:
“还有什么可问的,某家是断不会泄露军情的。。”
陈景瑜却是毫不犹豫的抢声道:
“陈右都还是误会了,我只想请军代问一声,那蔡贼残害徐泗地方多年,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妻子儿女罹难,如今时溥却改弦更张一意与之合流,难道军中就毫无怨声么?”
朱老三慢条斯理的轻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还能改变的了眼下彼此两军阵前敌对的局面么?”
陈景瑜显得有些不耐又无奈道:
“自然可以了,难道陈右都不想保全徐泗子弟的骨血,以免陷入无端争战而徒劳伤亡么?”
朱老三愈发淡定道:
“想又有个甚用?”
陈景瑜眼神一动,却又摇头道:
“据说贵镇前任节帅支详,就是在淮上班师之际,突然为部下所逐的呀?”
朱老三却是突然转而他顾道:
“留守太看得起某家了,如今军中尽是时帅的亲党、心腹,仅凭某家一己之力又能如何?阵前易帅之事断不可能,此事勿要再提了!”
陈景瑜犹豫了下又断然道:
“若是有我亲率大军为之牵制和呼应呢?”
朱老三却是变得循循善诱道:
“眼下我只消全力扼守,尔军还能够奈何得这座城池呼?待到来日都畿后援将至,便是彼此真正决战之际;尔等便就是想要有所反悔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