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在河西境内的实力派吐蕃大臣论恐热与尚婢婢的乱战中,得以不断壮大起来。最终归义军崛起河西而开始扫平十一州的时候,也不得不有所妥协承认即成现实,怀柔和借助这些大小温末部落的力量,而将其纳入到统治秩序中来。
因此其来源和成分极其繁杂,既有河西、拢右沦为奴隶后被藩化的汉人后裔,也有象雄、苏毗、西域诸羌、吐谷浑和回鹘等西北各族成员;到了吐蕃崩溃的后期,又有大量吐蕃人厌倦了高原动荡的生活,就此逃散在陇西各地;这些吐蕃族裔最后也加入到了,风俗相近的温末队伍中。
所以吐蕃人强行给他们留下来的衣冠饮食和风俗传统,反而成为了这些大小温末部落得以唯一特征。其中,靠近剑南三川的南部温末各部,为时任西川节度使的高骈所诱,而由酋长尚延心携领河、渭二州,温末部落万帐迁移到了大渡河流域,“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成为了抵御南诏的第一线。
而位于甘、凉之间相对开化度较高的东部温末,则再大势之下接受了归义军之主张议潮的条件,就此成为了归义军名下自主性较高的附庸势力之一。并且在归义军歼灭盘踞凉州吐蕃驻军的战事中出力不少,而得到了凉州北界垦拓和生息的自治权宜。
而更加靠近青海腹地而弓马愈强的西部温末,则保持了更多的独立性和自主权。与归义军的关系也是有条件的协作和出力,共同对抗来自高原上的吐蕃遗族侵并;却也不乏因为水草、田界等各种日常大小争端的,半盟友半竞争对手的关系。(后世曾经与膝下太祖李元昊,相爱相杀多年的河陇六谷部,就是其最后的存在痕迹)
尤其是近二十几年来,随着继任归义军当主的张淮准,因为屡求朝廷继承河西旌节不得,而权威与实力都有所衰退;无论东部还是西部温末的关系都依然越发疏远;乃至接手朝廷的册封而成为与归义军平起平坐的地方势力,以及常年充当了朝廷与归义军之间缓冲的角色。
但从另一种意义上说,这些温末部众也是西军阵营当中,最为良秀不齐的存在了。在与太平军有限的接触当中,可以发现他们绝大多数缺少足够的防护;身上就只有一件半开襟的羊皮袍子或是缠身毛毡;弓箭刀兵也很简陋和陈旧,居然还有人在用石簇和骨簇;更没有足以让人分辨出来的统一旗号和服色。
因此在遇敌之后,也只能按照一个个大小部帐的区分,而轮番上来发动攻打;而在某一方向的正面战斗中,一旦超过数个部落的规模,很容就变成了相互冲突和参杂在一起不听指挥的混乱局面。然后被打倒几个领头的,剩下的部众也就斗志全无的一哄而散了。
这也是易大毛为首的这一队捉生兵,决定退入骊山陵顶端坚守和周旋一时,而不是在自己这边并不见长的马力下,冒险寻找突围出去的机会和可能性。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发现的这个女人和孩子的身体状态,已然不允许再在马背上激烈的动荡了。
想到这里,易大毛不由对着身后小小的临时营地喊道:
“潘大,那个妇人醒来了么?”
“醒了醒了,可算是醒来了;只是还是神志不甚清楚,也没法说话和进食,只能先用甜茶水喂着。。”
名为潘大的年轻捉生兵连忙应道:
“醒来就好了。。先别急着问话,等人缓过来再说把!”
易大毛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这个女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样子,可是好生让人担心在抬上山来的下一刻就这么给摇晃断气了。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确认这个妇人的身份,但是对于那位大都督指名要救回来的曹皇后,军中可是给他们这些斥候和捉生之属,提供了相当程度的形貌描述呢!
这时候,站在一颗矮树上的望哨再度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