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可未尝见过如此生猛勇力的人物啊!他身上至少中了四支箭,还被砍了一斧头,依旧能活脱脱的往来攻杀阵中,把那些不断包抄上来的守敌,给杀散了一阵又一阵啊!”
“再加上咱们用火油弹四下一丢,结果惊得夜里那些被吓破胆的守敌,都在乱喊‘鬼来了’‘山鬼下来了’啊!”。。。。。
但无论如何,既然拿下了这处兴势道西段的最后一处险要关隘;正所谓是兵贵神速的道理。郭言也没有心思再多停留和盘桓,就地稍加重整队伍和进食补充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只带随身数日口粮,而轻装急行军向着谷道口的城固县扑杀而去。
只要拿下这么一处要点城塞,城固(今陕西城固县)所代表的梁州兴元府(汉中盆地)的西大门,也自然而然的就此打开了。他们这一路偏师的第一阶段战役目标,也就达成了。
因此,又等到了日上三竿而接近正午的时分。城固县墙头上巡守的团练和乡兵,就就只能满脸惊疑不定和大声哗然的,眼睁睁看着和比划着汉水对岸,突然从东面山坳当中开出来一支旗帜林立而衣甲鲜明的人马。
而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拆毁冻结汉水上的木桥,以及破坏掉对岸渡口里的可以利用的物料;对阵的军马就已然黑压压一片开到了数里以外的汉水边上,又在阵阵沉沉的金鼓声中,开始沿着木桥有条不紊渡过约做百步宽的汉水来。
而城固城内这时候才重新统一了意见,随着重新大开的城门而杀出一支人马来,在驻留本县的团练副使为首一小队骑兵的领头之下,却是做出想要迎头截击这些渡河当中的来敌之势。这时候,从对岸渡口沿着冰面行进的先兵也堪堪抵达了河中的沙洲;
在他们手中所牵引的绳索和木板,还有用来作为铺垫的编席草垫,隐隐然在冰面上铺出了一大截,可以作为临时通行而不容易打滑的过道来。
已经下得桥来踏上对岸的一小群士卒,也不慌不忙的在雪地上排成两行,举起手中长短火铳粗粗对准了迅速逼近的城固县团练们。下一刻,却是轰鸣声中,来自东南岸炮组试射的铁球,抢先一步击坠在了这些团练兵的跟前,雪块飞溅之间掀倒了当头的一名骑兵。
而在河对岸的阵列当中,因为身受数创而包起一边膀子而暂时无法上阵的李罕之,却是报臂对着左右侃侃而谈道:
“这些城固兵也太过懈怠了,居然到了现在才想起来迎击抢渡。。迎击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了。。”
“那若是让李参将来做,又当如何是好呢。。”
统兵的后厢郎将郭言,却是立即顺着杆子不耻下问道:
“若是我的话,至少也会让人在桥上淋水,这样就可让桥面护栏皆变得冻滑难行;”
李罕之毫不犹豫的单手比划道:
“再在河岸几处缓坡处立栅树桩,其后多多布下弩手矛兵,则可以从容攒击冰上桥下那些无可遮蔽,却又只能缓步蹒跚行进的人马了。。再配以少量游骑巡警河岸上下数里,必然使其难以轻松潜越之。。”
“李参将此言甚是,参值虞侯马上记下来,当为我军日后之戒。。”
郭言不由赞许道:
正在言语之间,那些骤然受到炮击惊吓和威慑的先头马队,已然不由自主向着左右四散开来,连带着后续步队的整个冲击势头都变得迟缓下来。于是冲过桥去的那几排太平士卒也乘机接连放射过两轮铳击,而将当面的城固兵前排给打的七零八落;顿然出现了迟疑和混乱迹象。
而仅仅是这片刻的缓冲,又有更多的太平士卒马不停蹄的越过了桥梁涌上对岸,而让这处桥头的列阵变得越发厚实起来。这时,第二轮数量更加密集的炮射也炸响开来;只见二十多道带着淡淡轻烟的低矮平直轨迹,越过冰封的河面轰砸在距离河边不足十数步的敌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