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更加介怀的是后宅女人们的态度变化。除了那个总也看不出城府深浅的崔女官,对谁都是那么温文和煦的小曹夫人,以及根据那个男人的嘱咐,依旧按部就班之外对她格外关照一头的青萝之外;其他人的客套和疏远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最在意的是还是一贯与自己情如姐妹而不分彼此的婉儿,也难免若有若无的黯然伤神,乃至渐渐的显露出某种郁郁之色来。这让她最为无奈也是无解的结果,哪怕她口舌笨拙的想要表明心意和态度,却也是徒然无果甚至有些适得其反。
最后将她从这种自哀自怨的无力挣扎和纠结循环当中,解脱出来的还是那个男人。按照他的说辞,凡事都藏在心里酝酿到最后只能是最坏的结果,能够言诸于表的放到明面上来,而有所宣泄和交流的渠道反而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她也难得忍辱含羞的任由那个男人安排和摆布,将婉儿一起抱到了床底之上共效于飞几度翻了白眼昏死过去又被弄醒过来之后,好好的抱头大哭上一场;又在泪水和哽咽的互诉衷情当中,总算是让对方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而消融了这么一点隔阂。
然而作为相应的代价是,那位小曹夫人就闻讯带着一众女卫和侍儿堵上门来,难得一反平日温煦和声的常态而严词疾色好好数落了一番,自家这个男人的好色如斯与荒诞不经,竟然不爱惜家门嗣统而肆意妄为和不顾大局的胡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又被那个男人给握住了,并且像是有魔力似的传过来一些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密室当中,重新经历这个男人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一般,莫名让她面红耳热心跳加快起来了。
“没关系的,若不喜欢就靠着我歇息一阵子把。。”
然而下一刻,她就见到台上那些唱做俱全的艺人相继退场落幕之后,却没有伶人出来介绍下一幕的情景,而是由一名校尉疾步走上台中当众大声宣称道:
“淮南捷报,朱讨击已经拿下扬州城了。。”
“太平军万胜!!”
“大都督万胜!!!”
下一刻,就有人振臂大呼道,而又变成场内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雀跃,而同样在场的李罕之、李存璋、徐温等人却是相顾骇然变色。那可是扬州啊,天下号称“扬一益二
”的第一富邑和朝廷命根子一般的大都会啊。
又有杨行愍为首继承了昔日淮南节衙遗产的本地军将和乡土之师,粮械充足的大几万新锐兵马和历年修缮的城防坚厚啊!难道不该就此围绕坚城打上一年半载的攻守拉锯,才能有所初见分晓。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在平淡乏味的冬日里陷没和落城了,这叫人怎生不能不动容与失色当前啊。
而作为利益攸关当事人之一的徐温,更是后背大汗沉沉有仿若如梦初醒一般的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抓住最后这个可以体现出自己价值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