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报信的军校不由愈发惶恐到:
“快去召集朱延寿等部,接下来莫要管其他的了,马上点起人马出城支援和接应,万万不可使其单打独斗与贼中。。”
杨行慜很快冷静下来断然道:
然而下一刻就像是印证他的话语一般的,又有一名将弁连滚带跑的冲过来喊到:
“使君,朱(延寿)都知和赵刺史的人马,相继从东上门杀出去了!”
“混账,怎可擅自行事,眼中还有大局么?”
这一刻的杨行慜虽然在口中暴怒的骂道,却是感受到了某种意义上众叛亲离和为人所弃的深深寒意。要知道朱延寿好歹是他最早相随的戍边老兄弟,后来更是成了他的妻兄和最为得力左膀右臂;
至少相比那些本来就是乘势兴聚而来各怀心思,在忠臣度和可靠性上本来不抱什么指望的地方土团和旧属官军;堪称是荣辱一体的关系。尤其是在李神福沦于敌手之后,他就是军中当仁不让的第二号人物。
“亲从左右都和衙前军何在,停止清点和收拾马上。。。。”
然而下一刻,城门外响起的连绵轰鸣和嘶喊声,还有拼命敲响起来的金板和铜锣声,却是彻底掩盖了杨行慜接下来的话语和其他声音,而让他的左右不由骇然失色相顾。
而站在地上稍高的蜀冈上端完全可以看到;子城内墙南门外已经初见雏形的那些太平军阵地上,烟云绽放的迸射出许多道细细的轨迹来,下一刻就在自墙内墙和南门上蹦碎、炸裂出一处处残砖碎土和散落的肢体、血水来。
而在这一阵急促的炮轰同时,许多已经在阵前集结起来的太平士卒,也不再理会尚未安全安排好分批攻击的番号和编制的次序;而是有什么用什么的信手抓起身边的手牌、横刀和短铳、掷弹等物,在急促进攻的哨子声中猛然向前小跑起来。
只是短暂的片刻小跑之后,他们就已然完成了基本加速和热身,而迎着对面城头上依然开始零星放射的箭矢和投标,毫不犹豫的飞快冲刺而过那短短百十步的距离,仅以零星的伤亡和其他代价就纷纷一头扑在墙沿之下,又一窝蜂式的涌入门道内。
这时候被炮火强袭而打的一片凌乱的城头上,才如梦初醒一般的重新汇聚起更多的人声和身影来,随即大块的石头和滚木给被急忙输送和抬举到了城堞边沿上;而这时候,城南阵地中一些装填准备更快的长短轻炮,已然在度炸响起来。
这一次蹦射而出而却不再是沉重而笨拙的球弹,而是用绸布包起来垫上木托的十数枚卵子大小的铁丸,刹那间就像是扇形疾风一般的横扫过那些依然变得残缺处处的墙碟上。将那些刚推举过墙的滚石檑木,连同背后发力的身影碎屑飞溅、血色迸溅的打倒一片。
因此,期间只有数块投掷物得以飞出了城墙外沿。然而这时候轻便的长梯和攀杆、钩索,也已然被后续的冲击批次送了上来,接二连三的攀附上了子城的城墙外沿。而在城门下浅浅甬道之内的太平士卒,也依然用手中的刀斧给凿击出了好几个拳头大的对齐孔洞来。
墙根下来的铳手们,也开始自发的对着墙头仰上上放射开来,虽然能够命中的寥寥无几,却是竭尽全力骚扰、牵制和分散着城头守敌的注意力,让他们始终没法全力以赴的对应靠上来的简易攻城器械。而后随着攻城器械的投入而沉寂下来的炮组,却是开始纷纷向前挪移。
而在这些满地闷头猛冲的兵势当中。因为负责输送器械和构建阵地的建材,却误打误撞被裹挟进这一轮临时攻势的辅卒队正哥舒蒂奇,也在当头抬举着一支攀杆;只见在即将随着长杆撞上城墙跟脚的那一刻,他骤然跃身一跳而双脚尽数落在了墙根上。
下一刻,又在后方几名辅卒全力向上推举和突进的惯性作用之下,几乎是脚步不停像是倾斜的墙面上,夹带着攀杆前端凭空飞奔起来似的,居然就这么一鼓作气来的跑上了城墙的顶端;闪过乱飞的流矢和差身而过的坠石,突然就一脚踩空蹬在一名探头探脑的敌兵头脸上,又顺势向内滚落成了一团。
下一刻,摔得有些昏头昏脑的哥舒蒂奇方才想要爬起来,却被人一刀狠狠砍在了后背上;将他压得不由向下一仆;却是未觉多少痛楚的连帮忙翻滚一边,信手捉住一块碎砖石向着狰狞追砍而来的守兵,仰面当胸砸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