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们在城内困守每一天,城外这些太平贼就能已经平定的后方各地,源源不断的得到更多的补足和输送,越发准备充分和壮大起来,而将城内外的实力对比进一步的拉大开来。由此,他也对于杨都率为首的寿濠军上层,在对敌战略眼光和格局上判断上的差距,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动摇和失望。
而对他而言唯一值得安慰的好消息是,淮南境内据说已经爆发了时疫。虽然在江陵一带未尝看到任何受到影响的迹象,但是淮南境内贼军征拓的脚步也会多少有所减缓和无暇他顾了吧?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强颜欢笑的说出一些不那么违心的恭贺话语来了。
因此,思来想去之后徐温发现自己的价值所在;也就剩下了在寿濠军与太平贼因为瘟疫,而陷入某种不得不后退保持足够距离和缓冲,以此相持下去的时候,为其他人争取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议和条件了。至于更远的将来会怎么样,他已然不愿意去想也无法顾及了。
站在站在大堤上略带萧瑟与寒凉的秋风吹得久了,徐温也不由感到到了某种面孔发麻而身体僵硬起来,而想要砖头回去,却冷不防看见远处一艘船上,下来了一群大布包头和对襟胯衫的人等;手中还持着一些花花绿绿的旗仗,不由开声问道:
“敢问,这些又是什么人等?”
陪同的军吏看了两眼道:
“这些人啊,应该是黔州观察使高泰前来问候的使者把!”
徐温闻言却是心中一阵恍然,却未想到这些太平贼出岭后,又在这江汉之地奠基才过几个年头,却是已然不声不响将手伸到了黔中道这种远僻之处去了,还真是所图匪浅啊。
再想到之前在远征安南之中,献城投降的交州刺史高鄩,在饶州之战中被俘获的江西观察使高茂卿,在江东被俘的楚州兵马使高越,以及在淮南广陵搜获的淮南节度使高骈本尊;可谓是渤海高氏的当代人物都被一网打尽了。
就活像是某种命运使然的恶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