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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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淮南合肥县境内青阳镇附近,巢湖北岸停靠的一艘车船上,也走下了一名脚步虚浮而周身摇摆的身影来;然后他在步履触底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的趴在地上呕吐起来。哪怕只能干呕出一点滴落下的口涎,也不肯自己站起来了。
他便是来自塞外突厥别部小种氏族的俘虏之一阿史那思力,也是如今参与到在淮南寻找合适养马地的人选之一。毕竟,关内之战中太平军缴获了大批塞外健马在内的海量牲畜,光靠山南东道的六州之地,短时间内的临时过渡安置一二也就罢了,但是长期上却是不堪所负。
甚至时间拖的久了,这些暂寄当地的大牲畜啃光了地面的植被物,而导致出现局部寸草不生的生态灾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外,又有畜群过于密集所导致的疫病、环境污染和二话、畜群争斗之类的风险所在。
而位于荆南、江西、湖南境内的几大马场,十几处大型厩牧区,也因为之前繁育和养殖工作做得不错,已经呈现出了畜满为患的兆头了。要知道,原本依照唐代典厩相关的律令,差不多每百匹母马每年当出六十匹马驹,依次为为基准多赏少罚。
但是太平军自有一套南方带来并且琢磨成熟的人工配种、育种和养殖的精细体系和先进手段。因此只要有合适的草场和环境,光靠收集附近屯庄所提供的农余产品,就可以大量养活各种牲畜。因此出栏率和繁衍比也要普遍高于这个标准。
因此,原本计划中这些牧场留下的冗余上限,也就严重不够用了;哪怕是将其中大多数相对老弱品相的牲畜,以肉用畜类和生产农畜的内部价格,分散到诸多新开辟的屯庄当中,作为提供有偿赎买的内部福利,但是剩下牛马驴骡仍旧是一个尤为客观的数目。
而不得不另寻它处觅地开辟新的牧场和厩围,才能确保充分消化这些关内之战所获的大宗宝贵财富之一。正好赶上太平军的淮南攻略,就顺势调整原来的规划而不用再舍近求远,冒着转运途中的损耗和水土不服的病亡比,千里迢迢的迁移到江东新场去。
周淮安作为穿越者(网络专家/键盘党人)先知先觉的特长之一,就是对于元朝时期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后,所发觉和开辟出来的养马地大致心中有数。比如以现在合肥为中心的庐州地区,在后世就是著名的养马场之一。
所谓的腹里和中原十四马道:辽阳、大同、太原、庐州、饶州、安西王府、冠州、恩州、高唐州、大都、真定、益都、山东、河南、怀孟、清池县、南皮县、广平等地。其中庐州就是淮南行省境内最大的养马地,只是后来这些地方都便宜了那些蜂拥而起的反元义军们。
但是作为淮南一大新兴势力——杨行慜崛起的老家和根据地,不进行好好的社会改造和肃清乡里的统治秩序重构,是没法进行相应的屯垦和拓殖,更不要说是在这里进行畜牧养马了。所以这里也是地方反抗的重灾区,以及在执行过程冲突和损失最为惨烈的所在。
光是这个月内,推进地方整肃的“三支队”及其外围成员,就有近百人的死伤,还不计在后续镇压战斗当中的后援军队伤亡。但是,因此,随着秋末的冷风中隐约可见冬天脚步声的到来,庐州地方在一片血色浸染的风声鹤唳当中,终于消停了下来。
当然了,更大的原因是当地乡土情结浓重的聚居点/村邑、市镇,不是在骚变和动乱当中被强行夷平而安置上外来江东的流民填户;就是在降服之后被惩罚性劳役为名,抽调走了大量的丁壮前往别州编管工程,而等于是变相抽掉了当地后续反抗的额脊梁骨。
只有少数带有浓重商埠色彩的集镇,因为早有往来的消息灵通,早早识相的输款献诚而得以暂且保全下来。然后又在后续的地方争端当中扮演了道路党的角色,成为了某种意义上填补地方格局空白的新赢家,和太平军用来威慑地方的怀柔榜样和范例所在。
毕竟,以如今太平大都督的实力和底蕴,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在淮南十余州完成改造是不现实的事情。但是集中人力物力,在江北地带的新占领区内,以杨行慜的老家庐州为杀鸡儆猴的随想,打造出一片短平快的治平示范区,还是完全不是问题的。
而这处曾今作为淮南巢湖水师驻泊地的青阳镇,便就是其中幸存下来的合作示范区之一。所以一亦地方粗粗平定,来自大都督府回下各个部门的测绘、统计和农林畜牧的专业人员,就开始相继进入到了相应划分好的区域内,进行地方产出和经济生态的摸底工作;
而作为从众多俘虏中挑选出来,以畜牧专长留用的特殊人员编制的阿史那思力就是其中之一。只要他这里再度确定了相应的环境和场地之后,第一批挑选好的牲畜就会从邓州境内顺汗水而下转运到本地来;其中大多数正好处于三龄以上十八龄以下的适宜配种繁育的区间。
然而,他有等待了好一阵子却依旧没有看到来接船的人员,这就意味着他得自己走到镇子里去,然后再想法子到县城里去报到了。好在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的囊代理至少装了好几块厚实而沉甸甸的饲料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