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不轨之人作乱,欲劫夺加害君上,真人特命我等护送君上往道院安身。。”
与此同时,就像是印证这些甲士的话语一般,远处前衙传来的隐隐的喧哗和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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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青州治所的益都城,作为太平军商务代表和闽地大海商双重身份的索罗孟;也被第一次引入了平卢节度使的衙后花厅之中,而像这世上大多数商贾一般露出某种震骇和敬畏使然的多样神色来。
他明面上的身份依旧是来自闽地,隶属于几年前赶走了朝廷委派的前福建观察使郑毅,而自立为福建五州连帅的土族豪姓陈岩,麾下一名通事官而已,
但在事实上,他被迫逃奔太平军之后没几年,就已然轻易实现了自己重归家族报仇雪恨的夙愿了。自从那位自立为福建观察使的陈岩,因为谋取浙东不果而兵败重伤垂死,重归故里的机会就已然送到了索罗孟的面前。
但是他却是忍住了这个唾手可得机会的诱惑,而坚持完成了对于闽地仅有一海之隔夷州的初期征拓任务;哪怕一次次从沿海途经路过,除了打听消息之外始终没有试图做些什么,乃至登岸窥探过一次。
后来,他又参与了对于倭国航道和北地商路的开拓,冒死风浪之间而为自己在北地通航事务中谋取到了足够的分量和资历;然后也终于等来来了那个瓜熟蒂落式的许可时机。
随着太平军席卷江东又一举平定了浙南的最后抵抗残余,从北、西、南三面对闽地五州构成了陆地合围之势,而在东面的海路上,更是没有人能够与来自广府的巡检船队,或是南下的太平水师争锋和抗衡了。
而闽地却因为陈岩兵败的后续影响,而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混乱和地方分裂的人心缓缓之中,于是一切事情就发生的水到渠成了。
那些曾经参与到迫害和瓜分索氏家族的存在,只要还没死的也都被举家带口捆绑到了索罗孟的面前,仍凭他发落;只求能够解开他的心结和仇怨,而给这些闽地海商家族留下一条活路。
毕竟,以闽地“七山二水半分田,半有半分在海里”的贫瘠现状,根本不用发兵攻打而只要有能力封锁了沿海的港埠,断绝了他们海上谋生和取利的渠道,那就是要在闽地各州沿海地方上闹出严重饥馑和生存危机来。
然而到了这一步,索罗孟在经历衣锦还乡的一番荣耀和风光,加上一血雪前耻的快意恩仇之后,反而自觉有些寡淡乏味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更大更美好的新世界所在,而不再在意家乡世世代代为之争破头的这点可怜利益了。
因此,除了把当初构陷和设计过自己,还霸占了小妾的族弟在内十几个相关罪魁祸首,一起沉到闽江口起祭祀海神龙王之外,就在没有更多的杀戮和残害了。甚至连他们的亲族家眷都放过了,而只是流放到对岸夷州去。
然后又亲手主持将偌大的索氏家族,就此分家成众多的小门小户,将其中青壮集中起来带去夷州定居;算是自行割断了与过往旧日背景的最后一点羁绊和纽带。
但是作为相对的惩罚补偿手段,他同样威逼利诱的勒令这些海商家族和地方豪姓,交出大量的族人子弟携带工具、牲口,就此渡海前往夷州;
然后,再以这些土姓家族为媒介和跳板,有偿的允许他们从内陆地区弄来更多流亡人口。因为他同样牢记着太平军授权自己,就近挖掘闽地沿海的人口资源,来加快对海夷州开拓的需求。
因此,如今闽地沿海的福、漳、泉三州,除了州城和部分内陆县治外,其他的港口市镇其实都是在太平军所属沿海巡检影响和控制的势力范围之内。
只要来自广府或是丹徒的一声令下,虽然说不上能让片板不得出海;但是稍大一点的海舶舟船,只要敢未得许可出海,便就是有去无回(扣留或是击沉)的下场了。
而他这么一番私不忘公的作为,同样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和嘉奖;因为沿着夷州大岛上一条大溪上溯过程之中,竟然发现了露天可以掘取的煤层和隐藏于山岩裂隙中的金脉。
因此,仅仅凭借这番资格,他就完全可以以开拓和创立者的身份功成身退二线,而在商椎局中以北地商贸主事的职位,就此转入幕后遥控和指挥他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