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如此回想着,一边策马穿过了一重重的宫阙,却又在左银台门下见到个早已等候在此的身影,对着他躬身行礼道:
“大纳言(侍中)有请内军使前去叙话。。”
“那就带路吧。。”
林言亦是毫无意外的摆摆手道:毕竟此时此刻的林言身上除了黄王赋予的使命之外,亦是同时肩负着大齐新朝内部好几方的请托和代传口信;在如今这般局面下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半响之后,作为大齐已然变得残缺不全的朝堂之中硕果仅存的文臣第一人,满脸病容的侍中赵璋目送着重新前往后庭而去的林言,再度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来,然后对着屏风背后仿若是病友一般,只能躺靠在床榻上的前关内都转运使,户部侍郎刘塘道:
“此事依然是无可挽回了啊,你也可以早作决断了啊。。”
“是啊,只是事到临头心中未尝难以割舍啊,毕竟那么多年走过来的缘故和情份了。。”
刘唐亦是苦笑道:而他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未尝与此不无干系。
虽然在黄王回城之后,参与主持过临时朝堂的刘塘就断然辞去所有官职和权位,就此大彻大悟的在城中广教寺里受戒出了家。然而事实证明就算他想要籍着避世出家来置身事外,过往的经历最终还是会让是非牵扯到他身上来。
就在发生举城骚变的那个夜晚,伴随着暮色笼罩下无所不在发声的各种罪恶和惨剧,一伙“乱兵”也摸到了广教寺里来大砍乱杀还四下放火起来;留在寺中修行的十几名僧徒全部遇害,躲进佛龛里的刘塘也差点被烟火熏死。
因此当他被重新救活过来之后,就主动请命来到了主持皇城大内局面的赵璋身边。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但老夫却总是抱有侥幸之理,或想能够以一己之力居中弥合,令这一日来到不是那么快。。现在总该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