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拥有步骑近五十个营;而且以新轮换上来相对精干简练的生力军居多。排除掉城外游曳清敌的三分之一的骑兵及其伴随骑步营之后,大概还有待机中的两万新锐之士,完全可以加强投入到长安城内的镇压和肃清去。
此外,如果后续还有所更多需要的话,还可以把已经撤退道山南境内就近修整和补充的另外五十多个营头,再沿着拓宽的武关道给重新拉回来。而这又涉及到了这次战争所获的部分红利使然。
这次的关中之战和西京攻防,除了缴获了堆积如山的甲械旗仗军资财货之外;最大的一宗收获就是那些由河东官军主力及四大蕃落军给带进关内来,满山满谷数以千万计的马牛羊畜群落了。
虽然来到关内后因为水土不服病死了不少,又在在作战过程当中有所损失和消耗,为了充作应急军粮又宰杀了一部分;但是最后统计出来依旧是一个足以让人眼红耳热的相当可观数目。
其中光是遗留下来或是战场中缴获、后续寻找回来的马匹就多达八、九万头,而且至少三分之一是配上鞍具就直接可以骑乘的驯熟军马;然后剩下的也大多数可以当作最基本驮马和挽马的军事用途。
而在其中所获的战马质量上,更是远远超过过往历次战事积累的总和,囊括了这个时代好几大类北地骏马品种。
比如了来自河套平夏地区大名鼎鼎的党项马;来自代北群山之间的云中马;来自塞外鞑靼部的阴山马,来自太原和晋中盆地的河东马;乃至来自瀚海大漠边缘、单于都督府境内的回鹘马等等。
至于缴获数量倍半与此的其他牲畜,也有各自运输畜力到皮毛肉食养殖上的用途所在。
而且,与之南方作战时前零敲碎打的有限缴获不同。这些马种和其他畜群都是分属各个部族名下,按照公母配对繁衍种群的一大批一大批缴获;还附送现成照料马群的牧奴和马夫,可谓是极尽周到的一条龙配送服务了。
所以正在关内的太平军建制也一下子破天荒的体会到了,所谓“人等装备”到“装备等人”巨大转变的幸福式烦恼。因此,战后太平军撤军之前的优先事项,就是把这些畜群尤其战马马不停蹄的抢运回山南东道境内去。
因为在可以预期将来又这些战马作为繁衍和增值的基础,再加上人员和装备的到位,只要能够完成山南东道境内的集结训练,太平军的骑兵力量也会迎来一个质和规模上的飞跃。
而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在留在关内分作前中后三阵的这五十个营头,初步实现了推及到人头上骑乘代步和骡马(拖车)化,只是相应全新的作战编成训练还需要时间。
因此,如果不计代价和消耗的话,完全可以以牺牲一部分代步畜力为前提,让他们在很短时间内重新回归关内;乃至就此长驱直入长安投身到战斗序列当中,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这也是周淮安自持后续应变的底气所在。
当然了真到了那一步,那之前许多东西的布局和与之相关的中短期计划,就真的要全盘推翻掉再来了。但不管这么说,这场长安骤然爆发屠杀当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或又是怎么的企图和策划,周淮安都不用再去理会和劳神。
只要眼下仗着相对的军事优势和上风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以力破巧”和“以不变应万变”好了;至少在堂堂正正的大军推进面前,什么鬼蜮伎俩和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没有多少发挥下去的余地了。
事实上,随着坐镇门楼的周淮安一声令下下,在城中越发密集起来夏日滚雷的炮声轰隆当中;那些四散在城坊里屠戮了近乎一天一夜,而越发显得精疲力竭和热情消退的乱军,也像是退潮的沙滩一样,忙不迭的丢下手中的财帛子女;而又留下许多被烟与火、血与泪遮掩的满地狼藉来。
然而随着城坊间的轰鸣声,以及在太平军打击队的穿插分割之下,毫无多少战意和组织、次序就一触即溃的乱兵,纷纷向着城北靠拢而去;这时候就轮到另一些人等不好过了。很快,黄巢停居的大明宫内就再度迎来了仓促拜访者。
而此时此刻正当含凉殿中的黄巢,却是光头批发穿着一身玄色桂管布的宽松常服,而在一众傅姆和宫人的环列和簇拥之下,双手分别拿着一支银柄拂尘和一柄镶玛瑙的如意,在满怀慈爱与亲厚的神情下,轮流逗弄着自己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