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在前期被坚守太平军消耗了不少有生力量,再加上后来援军抵达后全面反攻的成果;可以明确的身份的足足有七支军序,其中更是缴获了两个节度使的旌旗。
但是当面余下没有被打垮或是彻底歼灭的官军,也不是完全不懂学习和吸取经验教训,而在相对的进步当中。起码他们学会了用更多街垒和防盾来阻挡和削弱太平军火器的杀伤。
另外,渗透过去的探报小队和捉生组也有发现。与太平军在重组本地人填充的辅兵营同出一辙的是,他们也在用长安北城的青壮年来补充各自的损失。虽然这样可能造成整体战斗力水平的进一步下降,但是用来据守墙头却是影响不大。
反倒是因为他们退缩到大内附近重新筑垒设防的缘故,却是大大压缩了太平军情报侦察的刺探范围和活动力;毕竟,由本地人是带着在百姓聚居的城坊里秘密行事,与需要翻过宫城附近诸多豪宅大院的高墙进行侦察,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接下来是将更多抽手出来的预备队,投入到西郊已经被咬住的党项军包抄歼灭作战;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毕尽全功。还是继续加强东郊对于沙陀军的驱逐和搜索作战,以求相对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长远的潜在隐患。
周淮安看着代表长安的沙盘模型上,已经被标注出来的犬牙交错识别旗号,和沿着横纵大街诸多新旧据点,所形成的补给输送线和机动支援的半径划分,就此陷入了某种取舍两难的沉思当中。
以先遣领军柴平为首据守本地的大多数将领,几乎都是主张的赞成“与其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优先歼灭和击破已经呈现颓势并且目标明确的党项军,以彻底剪除官军在外的机动力量和重要“臂膀”之一。
但是也有先遣军中的第一军第二郎将钟毅为首的少数人,坚决支持周淮安当初偶然表现出来对于沙陀军的格外重视。至于大多数二路援军的将领,则是以一种毫不犹豫的信心和乐观,坚决拥护一切自己所作出的决定。
然而这反倒让周淮安有些拿不定了。毕竟上位者权势和威望这种相辅相成的东西,从来就是一种使用起来方便而积累起来容易的消耗品;所以他不希望养成部下事事都依靠自己独断就好的风气。
而周淮安又不能直接对他们解释,那只独眼乌鸦为首的沙佗军队,才是为了未来天下争鼎的主要对手和潜在威胁把。此时此刻,只怕就连官军那边阵营中的大多数人,包括沙陀部的首领们,也未必相信会有这种事情的。
这时候,外间犒师表演的声嚣也刚刚结束了一个,而慢慢的沉寂下来又显露出另一种声线来;却是随风潜入夜的雨水,开始洒落在大地上的沙沙声.
周淮安心中似有所动的抬起头来刚想对外说些什么,就见一个通报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启秉大都督,军中的宣慰团有事禀报。。”
“哦,有事什么事情。。”
周淮安随口问道:
“乃是营中新下了雨水,当值和监守的钟(毅)郎将下令提前结束避雨。。然而,在场将士云集不肯离去,团中诸位艺人见此,遂自愿于雨中继续表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