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曹皇后为首的众人站上丹凤门城楼,眺望而去的时候,却是已经闻到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味了。
“不好了大殿,立正殿和万春殿处都起了火头了。。”
这下曹皇后的脸上才出现了震惊与惶然之色。柴平这时才继续进言道:
“娘娘,小心声东击西的手段啊。。”
而在长安城的另一侧,作为提议联姻的当事人之一的大唐金吾大将军,如今的大齐检校尚书左仆射张直方;也在再黑暗中打着火把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巷,而又在身边汇聚起一群又一群的追随者来。
他本是卢龙节度使张仲武之子,一度在父亲死后被拥立为卢龙留后。然而因嗜酒凌虐士卒导致军中大乱而拥立他人,乃以打猎为名轻装逃回长安。唐廷念及其父张仲武之功,将其封为金吾大将军。
只是他性情依旧不改,曾以小罪笞杀金吾使,贬为右羽林统军。后又因小过屡杀家中奴婢,再贬恩州司户。乾符年间,宰相郑畋言以功臣之后再度起用张直方,进位左金吾卫大将军。
直到当代的马球天子抛弃京城百万军民出奔之后,作为亲率余下文武百官出降的领头人,他和分司东都那位留守大使刘允章,正好是大齐新朝留用的降人当中一文一武的典范所在。
因此在黄巢登基之后的新朝当中亦是颇为优待的榜样人物,不但家门上下秋毫无犯还有多加赏赐和授予田宅。他也毫不客气的暨此在所在坊区广占屋舍以为置业。因此,如今的坊区当中倒有小半数家宅产业都在他的名下。
然后,他又与那些贼军上层往来甚密,亲自引导和招待他们饮宴嬉游斗鸡走马作乐的各种奢事享受;又相互收买伎乐互赠姬妾以为乐事,夜夜笙歌而欢饮呷戏至通宵达旦。
现如今,他这些自污和与贼合流的做法,终于要得到报偿和昭雪了。作为新朝大齐对他的格外宽大和优待,他不但可以保留许多家将部曲作为出入的仪仗排场,还在家宅和别业中豢养了数量颇为庞大的奴婢、下仆之属。
因此,在贼军入城之后那些被大肆清算公卿大臣家的漏网之鱼,失去主家被遣散驱逐的家将部曲护院门丁之属,还有脱下袍服藏匿在市井民间的京中将校军士之属,都在他的掩护下安置和聚拢到了名下的诸多产业中去。
甚至有些人还被就地安排进了巡城司和诸坊巡禁队的名目之下,而成为了替他通风报信的眼线。现在他忍乳负重等候已久的机会随着兵临城下的朝廷大军终于到来了。
当他再度从长安东北角的宁兴坊中走出来的时候,而看见高低错落的夹城尽头灯火暗淡的通化门时;他的身后已然追随和汇聚了一直浩浩荡荡的队伍。
只是居于前首的都是和张直方一样,穿着监门军袍甲而捉刀挺牌,持矛背弩的存在;而到了他们的后队之中则马上变得服色装备杂乱起来,几乎是穿什么样的行头,拿么样的武器都有。
“奉监门军葛大将军之命,率勇字营英字营,并嘉义等五坊团练前来增援。。。留司关防在此,还请效验。。”
随后,居于前首的一名军将轻车熟路一般的在城门前叫喊道。
然而通化门的门楼内却探头出来一名军校喊道:
“敢问可有中宫的均旨附上,如今乃是特殊时期,未得大内均旨的人事关防皆不算数的。。”
“我辈正是奉了娘娘的口谕才急忙前来的,信物在此,还请派人查验一二。。”
喊话的军将却是不慌不忙的道:
随即门楼内的栏栅被推开,从阶梯上就很快走下来一小队打着哈欠的士卒,为首的一名校尉身上隐然还有着酒肉和脂粉的残余气息。口中还嘟囔着:
“夜半三更的换什么防,不能待到白日里来么。。”
“实在是军情急要啊。。你没看城中多处都起了火头了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