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为了保全这河中、陕虢六州的军民百姓,才不惜出头取代了了李(都)昏头的位置;可是你这番自作主张,却又将我身在长安的兄长(陕虢观察使王重盈),随征新朝军中的侄儿(汾州刺史王珙),置于何地呼!!”
说到这里,王重荣对外高喊道:
“常行儒何在,与我拖去好生拷打这狗厮,多少往来牵连人等不许有所遗漏。。”
“遵命。”
名为常行儒的牙将大声应道,然后就带人将如丧考妣的王存质,塞口勒身拖了出去。
然而当他将满脸沮丧的王存质,带到了一处僻静房间又把出塞口物之后,原本满脸惶然不安的王存质,这才露出某种是让表情来道:
“还好是你前来了,不然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既而这老匹夫冥顽不灵,铁了心是要与朝廷首鼠两端。诸位衙内又是什么意思,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常行儒却是停手下来冷声道: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依旧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王存质,不由抬头错愕道。
“这次粮船抵运之后,诸位衙内已然一致决定再等一等看看。。”
常行儒却是面露诚恳之色道:
“是以,只能请你就此闭口了;万万不能令节帅因此起了疑心啊;此时牵连甚大,你若不死,怕是大家伙都没法活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人用绳套重新将王存质的脖子收紧勒住,就此在咯咯的失声和窒息痉挛中昏死过去。然后,常行儒才继续交代道:
“接下来做的用心一些,拷问重犯该用的手段都先给用上再说,保不准来日节上想起来亲自查看之时,也不至于露了什么形迹。。”
“是。。”
左右亲从连胜回答道。然后常行儒才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早已经写好的供状来,让人割破了王存质的手指按压上去,才露出一副释然之色来。
因为在这张供状上列举了节衙之内,与之日常有所接触的十几个属官和将弁的名字;其中大多数都是与自己这边不甚对付的人等,只有个别是真正心怀朝廷之辈。
因而藉此机会,他们既可以乘机营造出剪除和排斥一些异己的机会;又可以就此掩人耳目和转移视听来保全自己这一派的世兵将门,可谓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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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长安城中,已经入驻上京南郭光厦门的太平大都督府,关内先遣军统将兼第三军郎将柴平,也在行走在前往承天门的朱雀大道上。
蹄声踏踏的策马走在这处用严丝合缝的大块扁条石,依照颜色由浅到深向内铺就而成,明显高过侧边夹道地面足足一尺的御道上,柴平居然感觉到像是行在旷野之中。
因为站在被踩踏和打磨出许多光滑凹印的中线这里;那些乌头门和朱阑、瓦顶和灰檐墙所构成的连片沿街建筑;晴雨皆有棚瓦遮蔽的街边廊道,都仿佛是很远地方的事物了。
也因为这条号称贯穿长安南北,将偌大城郭百余城坊分为西长安(县)、东万年(县),第一宽敞的中轴大街居然足足有半里宽的横向。
因此,哪怕他在两团擎旗举枪,端牌背弩的护兵簇拥下,以十人并进的长纵队列来行走其间,也依旧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