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未能及时殉节还投贼做怅的崔缪,唐廷虽然没有按照十恶不赦之条夷三族;但也是杀全家并清算到了妻族和舅家了;而他这一支崔氏所出身的清河崔氏,也是宣布除以门藉而不入祖祠以为耻辱。
这李攒要是用起来有一个不好,这对于朝廷方面和太平军本身都是一把影响(伤害)力巨大的双刃剑啊。不过周淮安还没有为这个问题困扰多久,就有新的状况出现了。
“秉报领军。。由北城外急讯传来。。”
一名旗语队的当值虞候紧步而至道
“王左锋发现北面水上有官船活动的形迹,已经带舟师驾船追摄过去了。。”
周淮安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这王重霸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看起来颇为沉稳,怎么在这个时候变得冒失起来了呢。要知道太平军现在的内河水面力量还真只能上称得上是舟师了。
因为都是大批运输人货的河船,再临时对称性的配重、加装上一些拍杆、车弩和弓箭手的什么,作为基本上防卫武力和远程支援投射,而进攻性的任务和需要则主要还是靠上岸的步卒来完成的。
因此与依托两岸营寨步军为呼应的水面封锁不同;再没有陆上步队跟进和接应的情况下,单靠这些舟师的船上武装,就未免有些攻击性不足的弱点和弊端了。
“老虚啊,我觉得。。王兄弟怕是着急坏了吧”
这时候在旁的朱存,就像是看出周淮安的疑惑和不愉,而主动开声为之缓颊道
“若是官军都能从江上过来了,只怕江陵那边。。”
周淮安重重吁了口气,这个解释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对于相应的评价又下降了两个档次了;毕竟还不是自己带出来的部下啊,关键时候的令行禁止就难以指望了,所以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此外西岸驻防的苏都尉传讯,已经派出配属的一团骑步紧追而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所消息的。。”
然后这名虞候又继续道。
“理当是如此。。”
周淮安不由再点了点头,负责东岸的都尉苏无名这个对策,倒也算是稳妥和慎重有加;
这一团骑步所提供的支援战力其实倒还在其次,但却可以保证一旦事有不谐,就可以凭借马力耗尽前的机动与之周旋和纠缠一时;乃至有较大概率及时让人突出埋伏和包围,就此飞驰回来报讯和求援。
“然后把南边巡哨的河船,给暂且抽调一些回来作为补足吧。。”
周淮安继续吩咐道。
“既然江上有疑似官军活动的形迹,那就必需慎之又慎而严正以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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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在十数里外的江面上,王重霸也是满心焦虑的指使追杀着这些插着官军旗号的船只,想要从中获取到某些东西;
因为既然他们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是否就意味着江陵那边已经遭遇不测了;在这种忧虑交加兼带自责的心情当中,他恨不得就此插上翅膀就此飞到江陵那边去。
然而与那些追杀的兴高采烈的部属们相比,王重霸却是慢慢的有所心情不同,这些官军的船只也未免太过稀松和孱弱了吧。虽然他并不是水战见长的出身,但是光是只会船上的弓弩手和拍杆、投火,照样可以将这些官军追逐攻打的在水面上到处乱窜。
然后,他就渐渐体会出其中的不对味来了。
除了最初交手并被烧毁、掀翻而逃之夭夭的那些之外,余下这些但大多数是被强征而来插上官军旗帜的民船而已;他显然上当了;再想到自己负责封锁水面往来的职责,霎那间惊骇得脸色大变而厉声道。
“快,我们调回头去。。怕是要出事情了”
然而,顺流而下追击固然是轻快如飞,但是想要再逆流方向行驶回去,那在挂帆操船和行桨的速度上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这却不是可以他意志为转移的事情了。
而在阳光升起后彻底消失的雾气笼罩下,显露出来的那些江岸掩藏在断续低矮小丘之间道路上,也可以看到比较明显大量行进过的新鲜足迹,还有陆陆续续给抛弃掉的杂物,给往复践踏在了泥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