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任三江军书记兼营田判官的樊绰,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的道。
“如今朝廷的恩科断绝有年,仆有一些耕读传家的故交和通家,也断绝了前程和出路已久。”
“如今见慕于领军平蛮保民的威名与功业,有心附骥其后且为出力一二。。”
“竟有这种事情啊。。”
周淮安略有些惊讶道,这不就是传统三国类战略经营游戏里,名望值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触发的人才登庸事件么;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薄有名声到,可以吸引地方士人来主动投奔了;虽然这还是比较偏僻而文教不如内陆的安南之地,但是士人的含金量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情并不用急。。”
用了好一会才按捺下心中有些膨胀起来的yy自得和成就感,周淮安才继续道。
“正所谓是听其言、观其行,还是请他们先认真了解了我义军的主张和作为,且过上一段时间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定论好了。。”
“不然若是于我义军理念不合,或是日后在生出嫌隙于分歧来,闹得大家都不好看的话”
“岂不辜负了樊生的一番心意,也影响了对方士民百姓投奔义军的热情了。。”
“军主所言甚是,却是我思虑不周有些孟浪了。。”
樊绰看起来就像是被打动和说服了一般,而依旧干劲十足的热心道。
“我这就回头去,好生规劝他们就是了。。”
随后看着他留下的那十几个名字,周淮安却是嘿然笑了起来。毕竟,这只是某种意义上周淮安冠冕堂皇的托词和缓兵之计的借口而已;
事实上如果没有必要的话,除了少数如写过《南蛮书》的樊绰,《岭表异录》的作者刘恂等,这种典型别有所长的技术类官僚之外;他是不会过多接纳这些传统士人加入到义军内部当中去的,以免影响了内部的稳定性和纯洁度;
一方面是相对于他们在普罗大众之中的心理号召力,他们与传统封建官府和地方大户豪强势力,牵扯不清而捆绑的过深;正所谓是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却没有什么背叛自己的阶级和群体。哪怕是有暂时性或是短期的共同奋斗方向,但是在长远的利益诉求还是迟早要出现分歧的。
另一方面,则是在义军的发展路线和思想主导权上,如果让他们有机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曲解、扭转、夸大或是淡化,乃至矫枉过正的借题发挥;那造成的灾难性可比什么缺少经验教训和个人资质不足、能力水平有限,走了弯路的后果更加严重的多。
因此越是名士也越是麻烦,真要进入体系就成了某种意义上让人投鼠忌器,而不好轻易发落处置的异端,和各种潜在不满、反对分子天然发迹土壤了;
还不如自己通过启蒙班和初等职业教育所,所培养出来的基层经办人员。起码他们的三观是统一影响和熏陶出来的,在心里期望上与义军的路线不会太过偏差值过高。
所在在明面上职能找各种理由“十动然拒”下去了。
第二天,周淮安就接见来自比景港述命的林深河,以及由他引荐而来,新认下的义妹兼临高船行的东主李丝雅。而这位据说也算交州大港寇乱危机得以解除的功臣之一了。不然就算还有海门镇和海上运河作为候补路线,多少还要费上一番周折和功夫的。
此外,她还随船带来了价值上万缗的各色物用,都是从那些灰色势力的私藏当中起获出来,对于如今的义军也算是不无小补的存在;因此哪怕看在这些献纳和捐赠的份上,周淮安觉得也可以见上一见,听她想说什么再说。
“贱妾李氏见过义师之主,”
李丝雅的名字看似风雅别致,其实是个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身材高挑而肤如麦色,形貌被风吹日晒略有些粗糙的英凛女子;有些挺翘的眉目口鼻之间显然有所岛番的血统。
“多谢军主给予贱妾这个当面陈情的机会。。贱妾带那些姐妹谢过义军的宽悯。。”
“我其实更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啊。。”
周淮安打断她道。
“。。”
李丝雅不由表情一变,有些苦涩而百味翻沉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义兄林深河才艰声道;心中却黯然凄想,自己刻意换了男装又打扮丑了,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番劫数了。
“贱妾的蒲柳之姿,实在是不堪入得。。。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岂是那种贪恋女色更甚事业的庸人。”
周淮安却是微微一笑宽声道。对他而言这种类型其实不是自己的菜,周淮安更喜欢的是那种丰腴成熟的大“匈奴”,或是温婉、娇俏可人的大、小软妹子。
“如今的局面下,我若要想女人的话,这交州阖城上下岂不是任由自取。。”
“我在意的乃是你的经营手段和能够明实务、辨形势的眼力啊。。”
“贱妾出身鄙薄又久沦下寮,怎当如此赞誉。。。”
李丝雅也像是顿然松了口气,再次百感交集的偷瞥了同样暗自如释重负的林深河一眼。
“真是情何以堪。。。”
“我只是觉得你身为女子,有这种眼力和才具实在是太过当世少见了。。继续沉沦于市井之间是在太过浪费了。。”
周淮安摆摆手继续道。
“所以还不如做我的部下,继续发挥你的本事和能耐好了。。”
“你想不想把河运和通贸的生意,给做到这交州来呢。。以后也许就没有什么海上走私的存在余地了。。”
然后他又因势利导的继续价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