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情况下,我得做出一些非常的举措了”
“希望你能协助我一二,最少也不要成为我的妨碍”
以清点日常耗用为名,交代那名负责站哨当值的队正,将仍然留在驻地中的大小头目给召集过来之后
随即,他出现在了那名有气无力在床上躺尸的吕副尉面前;这是一个相当精瘦发黑的汉子,只是因为腹泻虚脱的缘故而满脸是病态的蜡黄色。
“老吕,我现在就那么一句话”
周淮安毫不客气的厉声喝到。
“你想死,还是想活”
“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明显有些虚弱的挣扎到。
“发什么失心疯了。。”
“想死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周淮安直接把手中的刀鞘顶在对方胸口上
“想活就起来下令,让你的人都动起来做好备敌。。”
“我们怕是有极大的麻烦和是非了。。”
“需要当机立断,合力起来做好准备。。”
“什么。。。”
这一刻惊愕的表情,凝固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咬牙切齿而大步闯进来的老关,也大马金刀的站在周淮安的身后,做出某种力挺和支持的无声姿态来。
半响之后,
以脸色不虞的吕副尉出面牵头召集剩下的大小头目,在一番不出意料的质疑和争议之后,在老关为首在场十几名兵士的帮助和压制下,还是勉强统一了意见,而打开辎重大车将剩下的人手都给武装起来。
随即决定乘着大半数兵力都在驻地内的机会(虽然多数是新卒),暂时分出两路精干人手来各自行事,以对应目前的局面。
一路前往市关将过去饮酒的校尉们给接应回来,好恢复基本点的战力和次序;在这里周淮安也小小用了下心思,因此被派出去的都是这些头目的亲信和死忠,相信就算是遇到什么状况他们也不会不卖力的;而自己这边后续处理起来也相对省事的多。
而另外一路,则是由周淮安亲自出马,由老关打头带着一群刀牌手、矛队和弓手,前往最近一个可能潜藏着武装人员的据点,以试图解决掉这个就近的威胁,从而打草惊蛇的将事态抢先削弱掉一部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周淮安来到这世道之后,第一亲自参与和有限主导的初阵了。
因为就在远处某处,大群生命体征比普通人要强烈得多的反应和存在,就这么相当紧凑的集中在几所沿街的建筑当中,而清冷稀稀的外间却看不到任何丝毫的征兆和异样;这不由让周淮安有些当场惊讶和警惕起来。
随即,他在感官中的仔细观察与分辨之下,发现外面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和痕迹;比如那几个总在附近来回走动得有些频繁的“路人”,还有懒洋洋的蹲在墙下摆摊没有任何心思叫卖,却始终左右顾盼不同的小贩什么的,明显是就是放在外面的暗哨和眼线了。
“对了,两条街外的那所牌楼是什么所在啊”,
回过头来周淮安忍不住头昏脑胀的不适感,不动声色的询问着被征用的折价药铺当主。
“回管军的话,那是郑家栈子和惠名馆啊。。”
药铺的主人一位满脸皱纹的小老头,谨小慎微的道。
“原本是客商停脚的所在。。”
“难不成现在还有客商入住不成。。”
周淮安轻描淡写的追问了一句。
“据小老儿所知,怕是闭门了有些日子了。。”
对方不暇思索的微微摇头道。
“自从贼。。。义军掌握地方之后,就在没什么像样商旅过来了。。”
听到这里,周淮安心里已经所有计较和判断了;想必自己和哨粮队抵达十香镇之后,很可能就已经卷入了当地的一个大麻烦,或者说是潜伏不发的阴谋中了。
据周淮安目前所知,在黄巢麾下的大部分农民军,虽然痛恨那些官宦世族、豪强大户而每每破门抄之,但是似乎上层业务是做过私盐贩子的渊源,对于那些往来各地的商旅和行贾,还是有所网开一面的;
因此在义军的一路征战过程当中,他们甚至还可以和一些义军搭上关系,而与之进行交易或是继续在地方上做生意下去,乃至为义军手中的斩获代销出路,充分体现出了一种资本无阵营和立场的超前姿态,进而形成一种短暂和临时共存状态。
但是这些藏头露尾在行栈和商馆里的不明人群,立场和动机就实在有些不好说了。因而此刻的周淮安,只想以最短的时间回到自己的驻地当中去,好为此做些什么才比较安心。
“我可以信你不。。”
随即他把外面带人看守的队副老关给叫到边上,用一种相当严肃的语态一字一句的道来
“副管你这是说的什么见外话”
老关不由的收起脸上粗犷和憨厚表情,有些诧异的道。
“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俺就是了。。”
“那你愿意相信我不。。”
周淮安继续道。
“但请副管吩咐。。”
他也终于收起脸上的诧异和惊讶,认真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