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鬼使神差地把手递出去,被那人一把拉起来。
周围的人影渐渐散去,一切重归寂静,萧昊狐疑地看着眼前人,问道:“你竟来窥探我的梦境?”
石之轩但笑不语,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撩人的邪气:“要怪就怪你那不成器的机关,非要来招惹我,三两下被我拆了。怕你生气,索性给你拼成了五只小猪,你是造偃甲也好,传信也罢,反正别叫它们再来拦我。”
萧昊脸色一变,气到:“我废了好大劲儿才拼一个机关木甲出来,你竟然给我拆了?!”
石之轩揽住他,半哄半就:“你放这么个东西在房门口,是成心不想让我进来吗?你不是说小猪可爱,我这回给你拼了五个,你不欢喜?”
萧昊翻了个白眼,搓蛋的猪要那么多作甚,浪费他那些机关零件!
石之轩附在他耳边道:“前尘往事俱成烟云,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看……”
萧昊微微挑眉,没有作答。
“我前些日子在下界寻了一处古雅空灵的世外之境,清新飘逸,淡泊宁静。若有朝一日能携君归隐山水之间……”
萧昊露出笑容:“归隐甚好,但要讲清楚,是谁携谁?”
石之轩做沉思状,故意道:“阿昊,论年纪,我比你年长;论辈分,你入门花间比我晚,当是我师弟;论修为……”
石之轩顿了顿,笑道:“你把你那劳什子系统关了,我们来打过。”
萧昊“呵呵”两声,反口道:“花间?魔门?谁是你师弟?我还毒经补天双修呢,谈什么师门辈分?不存在的!”
石之轩负手而立,也不生气,问道:“你到底愿是不愿?再东扯西扯,我就当你默认了。”
萧昊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墨颠,兰摧钟灵商阳一通乱砸,金丝楠木的墨笔在手中转了个圈,悠然爆了个玉石:
“等你打赢了我再说!”
“你输了可不要耍无赖!”
……
天高海阔,路长而歧。
离尘埃落定那天,还远得很。
古往今来,琴之一道,一向为君子所偏爱。
琴声为天地万物之音,而非世俗之乐。以琴娱人,热闹不足;用以自娱,则平添寂寥。但于这诸天仙神而言,琴声实乃他们漫长生命中,寥寥几种可以称之为颜色的存在。
剑庐之外,太子长琴膝上放着凤鸣秋梧,面带苦恼。他轻轻拨动琴弦,凤鸣秋梧应声发出一声“duang——”。
风神飞廉忍无可忍地堵上了耳朵,口中连连求饶:“救命!再这么下去,天界第一乐师就要变成天界第一魔头了!以琴声逼疯诸天仙神,长琴绝对名留千古!”
萧昊抱着西市腔靠在树下,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晓得,我于梦中游历时,曾见过许多抱着琴剑弹棉……咳,弹出这等音色的侠士,可谓洗脑之至!洗脑之至!”
祝融发愁地看着自家儿子:“长琴生来精通乐理,怎么拿了这七弦琴,就好似没了章法呢?”
商羊沉静饮茶,全不将他们鸡飞狗跳的模样放在眼中,淡淡道:“必是禺期家剑灵造琴时动了手脚来捉弄我们。”
禺期冷哼一声,不满道:“吾家剑灵机智过人,天生精通铸造,怎是尔等俗人可以妄论!”
共工面如土色,扒住了禺期的肩膀,“禺期啊禺期,你放过我们罢,长琴再这么弹下去,我们五个怕要去阎罗和后土那里报道了!”
木神句芒心有余悸连连点头。
萧昊于是顺手从建木上揪下一片叶子,对他们道:“这音律之道原本无形,附着乐器已是落了下乘,大音希声,万物无所谓拘泥,不如我为你们吹奏一曲,让你们也感受一下自然之音。”
众神大感兴趣,长琴亦停下弹棉花之声,好奇看着萧昊。
萧昊将那片叶子放于唇边,鼓足腮帮用力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