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萱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复杂,“这个,我不方便说……”
我心头一紧,“您确定她真的住在这家医院吗?情况属实,可以报警!”
吉雅萱咬了咬嘴唇,“我去了,但是没人相信我说的。”她又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
“你也不相信我,是吗?”她无助地摇了摇头。
我深吸了口气,这是一张吉雅萱的“诊断报告”,而在“诊断结果”这一栏上却写着——妄想性精神障碍。
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对于一切事物,都能浮想联翩,甚至时时都活在妄想之中。吉雅拉有没有住进这家医院都有待考究,甚至“吉雅拉”有可能是真实存的,也有可能是她“浮想联翩”出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想着如何措辞才能不刺激到她。但却不想,她又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三沓粉红色的钞票,轻轻地码在桌子上。
“请你相信我。”她双目盈盈地看着我,“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妹妹也真的失踪了,否则我不会找到这里,这是定金,只要你调查出线索,随便开价。”
心中一阵波涛翻滚,暗自握了握拳头。现在摆在我面前是两个问题:第一,我需要钱,面前有三万块只要我点头就可以拿到。
可另一个问题是,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个“妄想症”患者,这很有可能是一个“乌龙事件”!
片刻之后,我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不是我冲动,城隍爷欠钱躲债都能成穷鬼,更何况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足足三万块。
“我今晚就会去调查,若是有线索,第一时间给您回复。”我诚恳地说着。
“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吉雅萱微微颔首,单看外在表现,她十分正常。
我送吉雅萱出门,慢慢收好了这三万块,虽说房租和妈妈的治疗费有了着落,但倘若这真是一个“乌龙事件”,也不晓得怎么收场。
正在发愁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请问蒋顺蒋律师在这里吗?”
我心脏一颤,猛地回头,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他浑身上下都被白灰所覆盖,辨别不出衣物的色泽。
“您是……”单看这打扮,就知道是一位农民工,但我当真不认识。只好再次把他让进隔间中。
“蒋律师,我叫王大江,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找您的,昊盛集团拖欠我们的工钱已经两年了,希望您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沓资料放到桌上。
我拿起翻看,心中五味杂陈。
两年前,我刚从名校法律系毕业,年少轻狂,总想做出一些事证明自己,就接了一桩“昊盛集团农民工讨薪案”,无偿向那些民工提供法律援助。
案件是胜诉了,但之后的日子里,生活却天翻地覆。
我被单位无理由开除,妈妈也得了一种怪病,在一天晚上入睡之后,仿佛被生生地抽去了魂魄,再也没有醒来,一直依靠仪器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