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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二十个年头了,还差三个月。他最近发现,他开始有了白头发。不过他也没在意,只记得自己已经确确实实记不清自己找了多少的地方了,照片里的那个模糊的轮廓与模糊的人影一直存在在脑海里面。呼唤着小灰,他们,正在准备着去最后一个地方。小灰在这几年里面体重严重超标,这货看着自己似乎减不下去的体重也早已经放弃了治疗,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晒晒太阳,跑到楼顶吹吹风,到如今,体重也已经达到了八公斤之重…
时间把它塞进了背包,好家伙,感觉塞了几块砖进了包里面。在前一段时间,他在医院查出一种绝症,医生说,他如果不接受治疗便挺不过三个月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
这一次,他们最后去的那个地方,也就是他们回到了那个起点,回到了那个时间睁眼的地方。那是一片草地,以前是,现在也是,他在边缘坐了很久很久,似乎在等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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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谁言道,寸草心,报春晖…
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
这首阔别二十年的孩提声音又出现在了他耳边,看着不远处蹦跳而过的孩童,他笑了,笑得很是开怀,笑得很是满足…
“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谁言道,寸草心,报春晖。”他低喃着,毫不在意刚刚因为开怀大笑而吐出的一口鲜红。
“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谁言道,寸草心,报春晖…”
他重复得喃着这首诗歌,拿出那张他极为小心珍藏着的,已经泛黄、发霉的照片…
看着那张模糊轮廓的照片与模糊的人影,他一边笑着,一边流下了眼泪。脑海之间,似乎响起了一声‘咔嚓’,不过由于声音过小,究竟有没有我们就不究而探了…
在这最后的几个月,他哪儿也没去,在这附近找了户村所,跟其讲明情况,安排好小灰的后事,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夕阳下,看无限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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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他被人发现死在了躺椅之上,而那原本慵懒至极的小灰在他旁边“喵,喵”直叫,用头不停地拱他脸跟手,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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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如同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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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又一次蹦跳着唱着那首诗歌…
“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谁言道,寸草心,报春晖…
慈母线,游子衣;临行意恐,叹迟归…”